陈心隐心中含着一片温暖,他与这仙灵一族,本来并无瓜葛,若非白芜冰带他前来这云之世界,恐怕在短时间之内,他还无从得知这世上竟还存在一个来历如此神奇的族群。
本来无牵无挂,他见强敌来犯,自知无力回天而一走了之,还大是情有可原,可如今,他就是再无担当、再是软弱的一个人,也无法对此视而不见,更无法临阵脱逃。
自从经历了灵虚山一战、青州城一役、乃至于后来的渭城除无为之主、蓬莱仙岛力敌群魔,并最终带领众同道破开溟海洪波的封锁而逃回大陆,他终于开始有了一个强者的觉悟,至少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尚不至于抛弃同伴而独自逃逸。
这不只事关男人的颜面,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觉,一种责任。
即使这样的时刻,面临着千钧一发的生死抉择。
他微笑着看了白芜冰一眼,环视了乾与云中仙,以及诸位面露忧心之色的花神们,以及其余的仙灵们一圈。
从这些人的目光之中,他可以解读得出其中蕴含着的担忧、关怀、喜悦、懊悔与希望,当然,还存在这部分的冷漠,毕竟以他的一人之力,没人认为会有什么力挽狂澜的作用,或许最终只是多了一个冤魂而已。
“陈公子,既然你不肯走,那我就要再次向你挑战了。”
魔主伸手凌空虚抓,一杆散发着古朴苍茫气息的大戟,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此戟一出,他的周身气势为之一变,初始略带有一丝阴谋家的阴冷,而此时阴冷尽去,就只剩了一个一往无前、堂堂正正的战士,即使这样的战士,将“以不足而奉有余”作为此生行事的圭臬。
他向前虚刺出几点寒星,将手一翻,那杆大戟便背在了他的身后,戟尖斜指向地。
“装模作样,一杆破戟也好显摆。”
月季花神撇了撇嘴,白着眼与身边众姐妹私下耳语道,只可惜她的耳语声音过于响亮,不止是她的那几个姐妹们,就是她话中所批判的那人,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哼,无知!”
魔主听言,动作微微一滞,也不多说,脚步往地面重重一踏,整个人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陈心隐猛扑了过去。
数次败于陈心隐的手下,这一次他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他绝不容许自己再次失利。
魔主的身影未到,那杆大戟所带起的风刃已至,陈心隐不敢托大,慌忙运起解纷式,同样舞起几道璀璨的剑光,一道道地往风刃当头迎去,二者一经对撞,便互相湮灭,同时消散于空中。
这第一轮的危机稍解,可魔主的脚步丝毫不顿,戟锋连刺,轻易便消弭掉了几道犹有余力的剑光,继续向前临近。
看他来势凶猛,陈心隐自知一力降十会的道理,二者修为就是相差,其实相差并不甚远,他并不敢冒险以巧破力,若再使出以灵与虚见长的解纷式,则未免太过于不尊重魔主的实力,甚至极有可能会在甫一开局,便使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他双目一凝,心中一片空明,左手往前一搭,用双手握住剑柄,体内雄浑的太极之力由丹田之处激荡而出,猛地往他四肢百骸灌注而去,同时隐锋剑上太极之力云集,剑光登时大炽,晃得身后看得目不转睛的众人眼睛生疼。
“挫锐式!”
陈心隐在心中默默地喝了一声,右脚往前一踏,身体重心下沉,成一弓步,双手将剑高高举起,而后在魔主的大戟及身之时,看准来势,猛地朝下斩去。
“好!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