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雨下得极大,瓢泼的大雨几乎像雨帘一般笼罩着上京城,街头巷尾少有人烟。
一架安王府的马车急急驶来,惊了一池的泥水,将将停稳在江府门前。
马车上下来一个小厮,猛烈的叩门。
门应声开了,“安王来访。”小厮将声音压的极低道。
门立刻大开,迎了安王进府。
江馥甯顶着雨赶到门前,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今日飞鸽来信,有人在边陲屯粮奇据,如今空有银钱,也在当地采买不到粮食了。”韩如新大致的说了一些情况,道。
“能采买的了这么多粮草的人,必不是个小人物,可有风声?”江馥甯稳住心神,分析道。
“还未探知。”韩元新道,“我今日来便是问你,你可要与我一同前往边陲之地,毕竟上京城鞭长莫及,可愿同行?”
“好。”江馥甯此刻顾不得礼数礼教,她从来也是洒脱的女子,与外男同行虽有不便,但如今这样的情况下,她顾不得。
“那便走吧,现在就走。”韩元新给她递了一件男子外袍道。
江馥甯一系外袍,解下束发的玉簪,稍一变装,便是一个男儿。
她快速的登上安王府的马车。
“驾!”
雨帘中,只这一驾马车在疾驰。
“有一件事,当说与你听。”韩元新望着江馥甯的眼睛,道,“你可知道,这次派去押运粮草的人是谁?”
“莫不是与我熟识?”江馥甯问道。
“是你的夫婿,许亦辰,他如今奉命押送粮草。”不知为何,韩元新口中夫婿二字格外的刺耳。
“怎会是他?”江馥甯沉思道,“我与他虽已无情分,但毕竟多年情谊,他难道真能克扣我父亲的粮草?”
韩元新没有直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道,“传来的消息是,遇到了山洪,耽搁了。”
“山洪?”江馥甯复道,“怎会是山洪,这一来二去必要耽搁数日,我父亲如何能等得?”
“确实是山洪,只是如今押送粮草的部队也似是断联了一般,连圣上都追问不得,发了很大的怒气。”韩元新又道,“再加上国库积贫,如今断没有实力再派一支前往,因此如今也只能等山洪退去。”
江馥甯闭上双目,掩藏住含在眼眶里担心的水雾,道,“多谢安王告知。”
“现在车上只有你我二人,再加上你我是掩藏身份出来的,你就叫我韩兄吧。”韩元新道。
“多谢韩兄。”江馥甯睁开眼,道,“何地有快马,我想乘马先行。”
“我在驿站处已备了好马,放心,我已安排妥当。”韩元新又道,“我的人已经在边陲西城里探听消息,有变动必会信鸽来报,你且宽心。”
“更何况,西城内还有储备粮草,也能顶些时日。”
“宽心不了。”江馥甯的思绪已全在边陲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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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粮草部队遇到山洪,还需十五日才能抵达。”
江赫坐在营帐之中,看着高悬的地图,道,“何地的山洪?”
“淦村。”
“此地水患一直颇为严重,怎会从此地行军。”江将军蹙眉道,“城中的余量还能撑多少时日?”
“不足十日。”
江将军手点在桌案上,凝眉,道,“从今日起,每日伙食减少三分之一,以御敌。”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