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针镇定剂,刺破威廉坚硬的外壳直至内心,他几乎是瞬间换了一副模样,手腕上的力道松开,视我于无物后绕过循着声音的来源过去。
我也如梦初醒,松了一口气后把伤了的手腕背后。
“老婆。”威廉极顺从的走到梁韵身边,除了梁韵之外,他的眼中再也放不下任何人。
梁韵是个聪明人,她肯定看破了一切,此刻到来就是给威廉收拾残局,只是不晓得她是要攻还是退。
“三婶。”我微微躬身。
“好孩子,知道你热情,但你三叔向来是个闭塞的,平日里很少与人交流,咱们一家刚刚团聚,你总要给他一些时间让他接受你是不是?不然啊,他会害怕的。”梁韵轻轻笑了笑,眉头舒展间,她像一朵圣洁华贵的牡丹花。
听起来,大概是要退了?
身后浮现温度,我贴在什么人身上,刚要回头,高辛辞的声音已然响起来了。
“三叔,三婶,时时就是这样的人,对待谁都很热情,如有冒犯,还请海涵了。”
“这是……侄女婿吧?还真是一表人才,虽说婚宴上见过了,但那天事情太多,三婶呢,也没能看清楚,也没能跟你和时时好好说说话,等到有空闲的时候啊,一定补上。”
“是啊,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等您和三叔有空闲的时候,晚辈一定亲自上门。”
高辛辞极妥帖的回应,我接触梁韵和威廉不多,也实在听不明白他们话里话外的含义,这种事情也只有高辛辞擅长了,我忽然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倒在他怀里。
没多久,不知怎么的被高辛辞半抱着下了台,梁韵接过威廉手里的话筒又说了几句,大致是她带来了更多的东西,不过不是钱,而是些生活方面上的补贴,细致周到的一面让底下同学的欢呼声又是一波接一波。
我缓了好一阵儿,直到呼吸平稳的时候高辛辞才开口:“梁韵比威廉沉得住气,今天的事情大概是威廉自作主张来的,梁韵并不知情,她过来,正是防着血缘关系的事情被提起来,威廉会被人摆一道,结果被你抢先了,现在好了,和韵做的所有事情就都成了给傅家做嫁衣,无论是威廉还是梁韵都不会放过你的。”说罢,他担忧的瞧了我一眼。
“可我要是不说,危险的就是我们所有人。”我定了定心。
“你不明白,梁韵以退为进,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要是被有心之人过度解读,还是会把舆论的矛头指到我们身上,让威廉自己扪心自问,他能是个闭塞的人吗?为什么来了临江之后就闭塞了呢?而且为什么面对家人还要讲接不接受的问题。时时,梁韵远比威廉危险的多。”
“我没有你聪明,我也没几天出门应酬的日子,但有些问题我还是能想明白的,辛辞,那你来说,如果我不上去表明血缘关系的事情让威廉暂时落在下风,我还能怎么办?”我回过头去紧紧盯着高辛辞的双眸。
我知道他也想不出来其他的办法的。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也同样为你担忧,我不能时时刻刻让你挡在我前面、处在危险中,辛辞,容忍我一次吧,梁韵再厉害,这一次也不得不吃哑巴亏,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高辛辞抱着我沉寂了好一阵儿,最后也只能是叹一口气:“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相信你。”
“只是这几年,威廉不能对我们做什么了,否则就是顶风作案,或许会安静一段日子吧。”高辛辞幽幽叹气道。
看完这一段的热闹,梁韵和威廉走了,估摸着短期不会再有什么事了,我才去了医务室,可让刚刚回到临江的梁森给我好一顿训。
“我的小祖宗,第二次了!我就一眼没看住!你怎么什么都敢瞎叫啊?我真想打开你这小脑壳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好东西!”梁森两手抓着我的脑袋就是一阵晃。
高辛辞见状是真想帮忙,把我摇晕了就能阻止我出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可多多少少带点儿心软,还是拉了梁森一把。
“时时也是为了家里,这是最快解决危机的办法了,你就别说她了……”高辛辞坐在一旁抱住我小声说。
梁森朝天翻了个白眼,连带着嗓子里的冷哼,打工人的怨念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在医务室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梁森五分钟原地打转八百圈,最终终于总结出结论:“我琢磨出这个味儿来了,我只要出门谈个恋爱,你就给我惹事,我还谈什么呀?我就应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形影不离的盯着你,我还娶柯柯干什么我娶你得了!”
“你这个想法很变态哦!”我几乎是本能反应,瞪大双眼,抬手护在胸前,外加起一身鸡皮疙瘩。
最近追求者过多,我真是听不得这个“娶”字了!我估计现在就是高辛辞对我说我都得应激然后打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