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看了一眼还没有从惊吓中走出来的张管事,随即悄然无息地离去。
看着门被张成打开再关上,张管事心有余悸地坐到椅子上,然后颤抖着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擦拭脸上被吓出来的冷汗。
脸上的冷汗还没有擦完了,张管事突然大笑出声,然后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面去了。
张管事回到庄上自己家时,大门已经关上。他拍了拍门,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
“老爷,你办事回来了?”开门的人瞧见张管事,以为是眼花了,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发现面前的人没有变化,立马欣喜的道。
“嗯。”张管事背着双手走了进去。
那人将大门关上,然后看着张管事的背影,暗忖:老爷满脸喜色,看来是有什么好事啊。
张管事来到卧房,发现自己的妻子还没有睡,披着衣裳坐在灯下,拿着绣花针在鞋面上熟练地绣着花样。
看鞋子的大小,应该是给他的。
自从她嫁给他,他穿的鞋,就都出自她的手。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做的每一双鞋,都特别合他的脚,而且针脚细密均匀,穿着十分舒服,以至于他根本穿不惯别人做的鞋。
只不过吧,她之前给他做的鞋,他还有好几双没有穿,她怎么又给他做鞋了啊。
而且,在晚上绣花最伤眼睛。
她如今才四十多岁,眼睛就已经不是很好了,却还不知道爱护,反而尽做伤眼的事情。
张管事站在门口轻叹了一口气,随即注意到针上的线不够了,他以为妻子会不再绣了。
结果,他却看到她又拿起丝线在灯下穿针。
但她眯着眼睛弄了半天,丝线也没有穿过针孔。
张管事摇了摇头,穿不进去就不要再穿了啊。
然而,妻子却偏偏与他所想的反着来。
只见她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接着穿针引线。
又弄了一会儿,丝线还是没有穿过针孔,张成看不下去了,提步走进去,然后拔下头上的簪子拨弄了一下灯芯。
屋内一下子亮了很多,那个一直在专心致志地穿针引线的女人也才注意到他。
“老爷?”易氏一只手拿着丝线,一只手拿着绣花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眨了眨眼睛,欣喜地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
“夫人,夜深了,你怎么还在弄这个?”张管事伸手指着桌上还只绣了一点花纹的鞋子,皱起眉头有些无奈地看着易氏。
易氏将丝线和绣花针放下,笑着道:“我睡不着,就只好做这个了。”
“你睡不着,也不要弄这种伤眼的事情。”张管事叹了一口气,握住易氏有些粗糙的手。“你要保护眼睛,不然以后会看不见的。”
易氏脸色微变,但马上又笑着道:“我只做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