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摆手笑道:“坐,坐,这个拓跋珪乃是拓跋什翼健的嫡长孙,由于其父已死,且其他叔父也已死于内乱,所以,拓跋珪日后将为代国国君继承人和鲜卑部族大单于。”
“哦……”穆崇脸色凝重起来,沉吟着。
“我有意让你从军中出来,军籍改在骁骑营,但身着便装入刺史府当差,你意下如何?”陈望笑眯眯地看着穆崇问道。
“啊!”穆崇不自觉地惊呼了一声,自觉失态慌忙掩住了嘴,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
半晌,他回过神来,在座榻中转身向着陈望不住地叩首道:“多谢平北将军提拔,属下定当不负平北将军之恩,尽心办差!”
骁骑营亲兵五百人,这是全兖州人都知道的军中翘楚,是刺史的卫队,是兖州军人的骄傲,数百人里面才能挑出一个来。
穆崇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嗯,起来,我升你为昭武副尉,如办差尽心尽责,日后再行封赏。”陈望伸手搀扶起穆崇,一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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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是正六品的下阶军官,从此自己就迈入了兖州中级偏下将领的行列了,穆崇乌溜溜的大眼睛红了起来,激动地几欲落泪。
这无疑是天降洪福,多少人退役才是个什长、伯长。
只听陈望接着道:“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服侍陪伴拓跋珪并尽力满足他的要求。”
穆崇眼神里有些疑惑,好像想说就这么简单吗?
陈望似是知道他的意思,继续微笑道:“他有何异常举动,还有什么奇思妙想的,要随时向我禀报。”
穆崇本就机智,略一思忖就明白了陈望的用意,赶忙躬身施礼道:“属下明白,平北将军放心,属下一定事无巨细,一一禀报!”
“好,好,”陈望点头赞许着,呷了口茶水,似乎又想起什么来,接着道:“那日在流民营,令你协助顾记室一起登记造册流民,你在里面再找三、四个代国各部族的机灵正直之人,年龄嘛……”
陈望抬头,眨着眼睛思忖起来,年龄太小也不好,府里成幼儿园了,太大也不好,别再把拓跋珪带坏了。
于是边琢磨边吩咐道:“就十一、二岁吧,与拓跋珪一同学习晋人文化以及其他感兴趣的事物,你管理好这几个人,只要不放火打架,还有惹夫人们生气,尽可宽松一些,如他们要在城里或者出城游玩,你多带几个人看护。”
“属下,遵命!”穆崇躬身施礼道。
陈望从座榻中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腰,语气和善地道:“如没有其他事情,去找郗别驾,办理骁骑营的军籍,明日一早就去刺史府上任吧。”
“属下,多谢平北将军栽培,必不辱使命!”穆崇赶忙站起身来,一脸感激带着肃穆之情,躬身答道。
陈望点了点头,穆崇向后退了几步,转身出了中堂。
第二天一早,陈望带着郗恢,接替羊昙为文学掾的卢嘏和骁骑营亲兵三百人,开始了兖州全境的视察和稳定人心工作。
听取兖州七郡太守的述职,并根据当地发展情况做一个详细的考评。
从去年五月中旬回了谯郡,陈望根据太后老妈的意思,已经调整了部分郡太守的人选,大胆提拔任用了一些没落士族官员。
如淮南郡(安徽淮南市附近)内史郑统,出自荥阳郑氏,西晋大司农郑默之后。
汝南郡(今安徽阜阳市附近)相温良,出自太原温氏,祖父为东晋肱骨,骠骑将军,始安郡公温峤(桓温的名字就是因为桓温之父桓彝仰慕温峤,而取的)。
钟离郡(安徽蚌埠市附近)内史杜陵,出自京兆杜氏,更是魏晋军事家、经学家、名将杜预之后。
其他四郡,依旧任用忠心不二的旧将,谯郡太守毛安之、庐江郡太守刘遁、历阳郡太守江卣、连接南北两淮的重镇寿阳太守徐元喜。
陈望每到一郡一县,都是在当地主官的陪同下深入基层,走到第一线,与边境防御部队、钢铁工匠、农业基地、渔业畜牧业、商贾、学堂等各行各业的匠人、士绅、民众们坐在一起讨论。
详细了解这一年多来兖州刺史令的贯彻落实情况,现场解决实际困难。
陈望每到一地都就当前国际和国内的严峻形势做了重要讲话,耐心阐述了自己的意图,首先要求官员们以身作则,与兖州刺史令的政策方针保持高度一致。
广大官兵、工匠、农夫、商贾、学生要防止盲目乐观,保持清醒头脑,不能畏惧困难,担心风险,而畏惧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