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急地等待中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司马曜还是不得其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不后悔召见王蕴,言明了自己久已倾慕王法慧的实情。
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粉色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三年多以前,覆舟山下校军场内,那个绝代佳人时时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此生不得王法慧,宁做皇帝也枉然啊。
如果现在王法慧遂了自己心愿,这个皇帝不做也成!
正在昭德殿上来回踱步,焦躁不安,看见大殿门口一个肥胖的身影走了进来,伴随着“哼哧,哼哧,”的粗喘声。
不用看就知道,他的兄弟司马道子到了。
“皇兄有何急事,唉,唉,害得臣弟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来了,请恕臣弟失礼——”司马道子来到近前,躬身道。
司马曜懊恼地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罢了罢了,今日朝堂上可气死朕了。”
“哦?”司马道子也不见外,伸手捞起司马曜案几上的金盏“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用袍袖抹了抹嘴道:“所为何事?”
“还不是王法慧之事,近日陈顾突然陈兵寿阳,传得沸沸扬扬,说是为王法慧而来,欲在采石矶渡江进京,大臣们议论了一上午。”司马曜回到座榻上撩衣袍坐下,愤愤地道。
司马道子闻听一愣,然后笑道:“我以为何事惹皇兄气恼,就为此等小事儿,何足挂齿啊。”
“何足挂齿?你没见朝堂上王荟、褚歆如何措辞激烈,根本没把朕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个张玄之,竟然当众隐晦的暗指朕不如陈望!”司马曜说着重重地一拳砸在了案几上,震得金盏蹦起了老高。
司马道子在司马曜的案几旁坐下,依旧是笑吟吟地道:“皇兄,这不都是些出自兖州的官员嘛,难免,难免,不过也是少数,将来可徐徐图之。”
“道子,朕把王蕴升到了尚书左仆射,又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暗示他早日将王法慧送来完婚,可,可,可这老东西不识抬举,竟然在那次召见之后,称病不出,你说气人不气人?”司马曜说的口干舌燥,抓起案几上的金盏就要喝,忽然又想到刚才让这个肥胖流着口水的埋汰老弟喝过,又放了回去,向身后的宫女挥了挥手。
宫女忙走上前,将一个新的金盏放在案几上,把茶水斟满。
“给他也来一盏。”
“臣弟谢过皇兄。”
宫女走到司马道子跟前,执觞也给他倒了一铜盏茶水。
司马道子润了润嗓子,用袍袖擦了擦嘴,平息了粗喘,问道:“皇兄,朝堂之上难道就没有别人言语吗?”
“谢石和徐邈也说了话,但都是左右逢源,并未起到什么作用,而谢安一直未开口。”司马曜答道。
然后将上午在朝堂上众臣所讲的大体意思对司马道子说了一遍。
“这就好,这就好,皇兄请想,徐邈四十多岁刚刚由谢安举荐做给事黄门侍郎,谢石更是谢安之弟,他们俩开口,说明谢安虽然未开口,但本人还是偏向于皇兄您这里的。”
“哦……”盛怒之下的司马曜听司马道子一分析,还真是如此,如今朝堂上分了四大派系,不是谢家就是桓家,还有兖州派,最后是一些闲散官员。
“皇兄,谢家和陈家因谢道韫之事和北府兵的归属已经互有芥蒂,貌合神离,即便是陈顾真的从采石矶入京,谢安能置之不理吗?皇兄请放宽心,王、谢两家比您更担心陈顾挥兵进京,一旦成真,两家也就此失去把持朝政之势,跟咱们司马家一起不见了天日,嘿嘿……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嗯……”司马曜把玩着手里的金盏,思忖着司马道子的话,觉得甚是有理,自己近来满脑子是王法慧的身影,已近癫狂,没能仔细想这些事情。
想明白了很简单,如果我还是皇帝,谢家朝政大权在握,还掌握着豫、徐二州兵权,若是陈顾进京把持了朝政,谢家就完蛋了。
“那依你之见……”
“皇兄啊,桓氏、王氏现在是中立,陈、谢两家谁争得上风他们倒向谁,所以,陈顾貌似势大并不足为虑,依臣弟之意,要想平息这些纷乱之事不如快刀斩乱麻!”
“哦?如何快刀斩乱麻?”司马曜手肘撑在案几上,一手把玩着金盏一边细细的品味着茶水,问道。
司马道子手抚着肥胖的双层下巴,带着淫邪笑意,朝司马曜挤眉弄眼地道:“把王法慧召进宫里,您临幸了她,关她半个月,不就堵住了所有人之口了嘛,还什么褚歆、张玄之还唠叨个啥!”
“噗……”司马曜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司马道子真有些奇思妙想,脑洞大开,这是他连想都没敢想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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