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附一狂犬病毒患者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不过这是主动而有控制的昏迷,也就是冬眠疗法,它可以让大脑停止工作免受并发症带来的缺氧对脑细胞的影响。就像主动将一块新鲜的肉放在冰箱里冷冻,以逃避高温天气给它带来的损害。
治疗几天,狂犬病毒的抗体滴度没什么变化,但杨平现在也不着急,只能耐心等待病情出现拐点。他的新方案仅仅是可以保护大脑免受损害,对付狂犬病毒还得靠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
为了这个患者,国家卫健委的领导几乎天天给苏教授打电话了解患者的病情变化,明知道最后的结局不会改变,但是他还是希望有什么奇迹出现,这位年轻科学家一旦出现意外,国家某个重要国防项目就要延迟,领导想想也是脑袋头大,怎么偏偏患上这个没救的病。
在没有注射疫苗的情况下,狂犬病一旦发作,死亡率百分之百,领导也是医学专家出身,很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当听说杨平在使用什么新方法治疗时,卫健委领导眼里又一亮,这年轻人可是在大家脑子里的种子选手,他有新方法,那说明这个患者还有一线希望。
当即卫健委的领导就高兴起来:“老苏,你们要是真把人给救过来,我给你记大功,以后你来我这里办事,一路绿灯,当然要我能办的事,而且不违反原则。”
老苏也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你说的,到时别赖账。”
这位领导和苏教授是好朋友,关系非常好,所以两人也聊得比较轻松。
其实苏教授心里很清楚,这种病例无论从哪个角度使用新方法都不会有什么风险,所以非常鼓励杨平使用,100%死亡率的病例还有什么顾忌,既然有一线希望就全力以赴就是。
说白了救过来你有功,没救过来,也没什么不妥,因为不用新方法也是这样嘛。
卫健委员的领导刚刚打完电话,301的刘院长的电话跟着就来了,刘院长知道现在是杨平在主导治疗,那是没话说,他要是还不行那就没有行的了。刘院长也派去了专家,不过也是走走过场,体现一种态度,杨平在那,谁还敢去指导。
两边的领导刚刚打完电话,苏教授的手机都是热的,总后、科工委的领导都来电话了,其中一个领导还是他家里的苏老四。
因为这个年轻科学家太重要了,苏老四决定亲自下去看看,顺便也看看自己的侄女婿,听二哥说的天花乱坠,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对于这个侄女婿,苏青河是听说过很多次,但是就是没有见过,这次正好会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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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治疗总结会杨平都会参与,不仅南都附一本院的专家参加,其它几位外院的专家也会通过视频联网参与,包括协和、301、华西等等。
现在总结起来,医生在诊断上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发现病情非常早。
大家现在回顾这位患者,患者名叫常启瑞,39岁,男性,患者回家探亲的第二天右手偶尔出现一阵阵酥麻的刺痛,当时他没有重视,以为这只是颈椎病发作,吃了一颗双氯芬酸钠镇痛。第三天眼前出现重影,第四天出现头晕目眩,恶心呕吐。这个时候患者自己发现不对劲,立即跟随同人员说出自己的不适。
随同有一位保健医生,但是他是全科医生,他立即安排常教授来南都附一急诊科就诊,当时整个诊疗过程是苏教授亲自安排的,附一的急诊科立即给他做磁共振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诊的当天,患者病情加重:突然出现高烧,右半边身体不能动弹。
这可是大事,于是立即安排患者住院,住哪里呢?当时为了方便治疗,直接安排进入ICU,首先会诊的神经内科医生,神经内科的齐主任会诊时发现患者右侧身体出现震颤、软瘫,立即给患者做脑脊液常规和生化,显示被某种病毒感染,但是所有的病毒检测结果汇报确实是阴性。
这让齐主任有点为难,苏教授为了综合附一的力量,立即安排感染科的袁主任急会诊,袁主任来的时候,患者嘴里已经咕噜咕噜地冒泡。
因为狂犬疫苗的普及,其实狂犬病现在每年发病的例数其实很少,现在每年才一百多例,一百多例平摊到整个中国,一个省才那么几例,可以说非常少。
但是附一就是附一,感染科的袁主任琢磨一阵后,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极不典型的神经症状、淌口水、发烧、病毒性感染。
于是他脑海中蹦出一个病---狂犬病,他立即联系患者的家属,问患者曾经被狗猫等动物咬过没。
家属当时也是懵的,不过她妻子说,听患者提起过,博士刚毕业那年和舍友一起爬山,被一条野狗咬过,当时伤势不重,就是一点破皮的齿痕,所以那时没重视,没有去打疫苗。
袁主任听到这段病史,几乎可以肯定;患者就是狂犬病。
很快,附一的检验科在患者的脑脊液和血液中发现了狂犬病毒的抗体,这样狂犬病被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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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顺着这条线看来,诊断非常及时,没有丝毫耽误,治疗也很及时,一来到附一就住进ICU进行对症治疗。
狂犬病因为百分之百死亡率,让医生闻风丧胆,它的潜伏期短的一个星期,长的达十年,发病时,患者会极度兴奋,有时候会产生暴力倾向,还有特异性的恐水症。
感染科的袁主任回顾了患者的诊断和治疗过程,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就是如何治疗。
如何治疗,现在由杨平来介绍,大家对杨平还是很熟悉的,在医疗界现在那是传说中半人半神,反正是越传越神,尤其在年轻医生里,那跟说动漫一样。
看着在桌的各位专家,杨平也说得很实在:“我提出的这个方法既不是胡思乱想,也不是为了标新立异,而是有充分的理论基础,既然狂犬病死亡原因是因为神经系统受损而引起,为什么我们不能抓住这一点,将神经系统保护起来。通过药物让大脑进入低能耗状态,从而有效减少大脑中狂犬病并发症的产生,降低神经系统损伤,与此同时,患者的免疫系统还在继续运转,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患者的免疫系统能够产生足够的抗狂犬病毒抗体,就能够消灭病毒,也就是说,让患者进行一场假死,来进行一场欺骗病毒的免疫赛跑。”
“狂犬病毒的目标是大脑,通常是这样的,狂犬病毒攻入人体内,免疫系统与它英勇作战,打着打着,病毒就把大脑这个将军给斩首了,战争自然就败了,其实要是将军没有那么快被斩首,免疫系统还是有可能消灭病毒的,所以我们拿出一个策略,一开战就将将军藏起来,宣布将军已经战死,那么擅长斩首的病毒这下没撤了,只能继续与免疫系统作战,打着打着,只要给与足够的时间,免疫系统可能消灭狂犬病毒,以前免疫系统不能消灭狂犬病毒,主要是时间不够,或者即使占上风,最后将军总是被斩首,最后不得不宣布失败。”
这么说起来通俗易懂,会议显得也没那么死板,既然是新方案,那么大家就用一种轻松的态度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