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款款站起身,向主座挪动碎步。
这熟悉的动作叫石小诗想起来了,这可不就是昨夜等在前星门外,鬼魂似的哀嚎“太子妃把我赶出门了”,祈求太子爷为她作主的那位么?
她接过茶,拿盖碗挡着脸,斜眼去看胤礽脸色,他倒是一脸坦然自若,仿佛当日什么都没有发生。
放下杯子,李佳氏楚楚可怜地眨巴着大眼睛看石小诗,“太子爷,其实……奴才昨日来拜过太子妃,可太子妃她……奴才在前星门跟前站了一宿,您当真没看清是我么?”
哦这就开始表演了吗?石小诗很激动地挺了挺肩背,诚恳地回答:“夜色浓重,真的没看清。”
“好吧,”李佳氏咬了咬下唇,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道,“那您如今知道了,就不问问奴才为何在毓庆宫外候着呀?”
“为什么呀?”石小诗顺着她给的台阶下。
“因为奴才听说太子妃大婚头一日不等太子爷就擅自传膳,便好心带着姐妹几个来提醒太子妃,太子妃却……却将我四人教育了一顿。”李佳氏泫然欲泣。
刚喝完茶就开始进入宫斗环节了吗?石小诗简直想给这位敬业的侧福晋鼓鼓掌了。
她摸了摸下巴,反问后面三位:“昨日当真是这样吗?”
庶福晋林氏自从坐下后便眼观鼻鼻观心,配上她的俊眉修眼,很有些孤高冷傲的气质,这会拿帕子蒙在脸上,只道:“你们说你们的,别搭上我。”
嚯,还是位有个性的御姐呢。
石小诗朝一脸娇憨模样的程格格发问:“那你说。”
程格格可没林氏这般聪慧,眼中浮现出一股清澈的愚蠢,指着太子妃道:“太子妃一进宫便拿身份压我们,太子爷,奴才虽是侧室,可也并非任人欺凌……您不知道,侧福晋姐姐昨晚在风口站久了,夜里发起了烧,这一夜几乎未能入眠呢!”
如今快到仲夏,就算在夜里站着等人,哪能被风一吹就倒了,还真当自己是林黛玉啊?更何况,这位李佳氏看起来神采奕奕,施过薄粉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就算是装病也要讲究基本法嘛!
石小诗心头发笑,妾室装可怜这种戏码也算是宅斗宫斗范畴的老套路了,再加上李佳氏和程氏的演技也不太行,放在学生作业都不够格,这么堪堪地表演出来,配上一旁无动于衷的胤礽,简直毫无信服力。
兼听则明,石小诗又点了点坐在最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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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格格年岁最小,刚满十三,连身量都没长足呢,仰着一张圆墩墩充满胶原蛋白的脸道:“回太子爷,奴才,早上只吃了一块糕,饿昏了头……什么都不知道呀。”
李佳氏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程氏拿手指隔空点一点王格格的脑袋,嘀咕一句,“真不成器!”
“好了!”这出戏因为侧室们的拙劣演技而不够精彩,石小诗兴味索然,决定速战速决和稀泥,“昨日的事便罢了,从今儿起你们要记住,太子妃才是毓庆宫的正经主子,往后侧室均不得指摘太子妃所作所为,都听清楚了么?”
李佳氏大受打击,一面梨花带雨的哭泣,一面小声咕哝:“听清楚了。”
石小诗最见不得美人落泪,登时有些心软,“李佳氏,你既然受了风寒,便好好将养身体,这几日便不用到毓庆宫给太子妃请安了,”她不去看胤礽扔过来的眼刀子,柔声道,“今儿的水粉色衣裳和胭脂都很抬人,过几日我上你那处去,给我看看你用的胭脂可好?”
李佳氏大受鼓舞,抬手擦去眼泪,奉上一个甜美的笑容,“太子爷,奴才一定精心打扮,恭候您来。”
侧室们欢声笑语地去了,胤礽按捺住脾气,紧抿着嘴角问:“你对侧福晋很不一般啊?”
“李佳氏长得好看,”石小诗支着下巴,还在回味方才甜美的笑颜,“说话又婉转动听,程格格呢,也好看,就是人蠢笨了些,林氏有意思,就是性情冷傲,难以接近,王格格分明还是个天真的小女孩嘛。”
“你还真是……单纯!”胤礽咬着牙根说,“你不知道,那日她们来找我,全然不是今日这幅面孔……”
“四个漂亮姑娘愿为我争风吃醋,这是我修来的福分,而我的使命,就是让大家和睦共处,共创毓庆宫和谐美好新生活,”石小诗期待而怅惘地慨叹了一句,然后调戏般伸手捏了把胤礽的脸蛋,“我说亲爱的太子妃,你也要学着可爱一点,女孩子的世界轻松自在,才没你想得这么苦大仇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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