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凌乱程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一进门左手边的洗碗台上,泡面纸碗几乎一直堆到了天花板,油污正顺着橱柜侧面往下流,水龙头也在滴滴答答的漏水,气息令人作呕。川胜问要不要换鞋?蛤蟆镜不好意思的表示不用不用,家里太乱别介意,这一段时间太忙,没功夫收拾。走进玄关,脚踩在地面上每动一下都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好像是鞋底被什么东西黏住一样,低头一看门口的地板上面都是脏兮兮的油渍。这个公寓房间面积应该不大,但是有阻挡,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蛤蟆镜先走进去跟里面的人说了句话,但没有回应。蛤蟆镜赶紧回头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去坐。几个人鱼贯而入。里面凌乱程度更甚,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蛤蟆镜赶紧用脚在地上扒拉了几下,腾出个地方,又拿过几个布垫子往地上一扔,这就算是给众人安排上了座位。初鲁没功夫观察别的,因为他看到了冯北妍。冯北妍靠着窗台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头发凌乱眼神呆滞。她刚看到初鲁时没有一点表情,缓了几秒钟仿佛才突然认了出来,一声惊呼,就要从地上爬起来。蛤蟆镜见状赶紧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对她说:“没事没事,这是我好哥们,你不认识了啊?上次过年咱不是还一起在他那里吃饭来着?”冯北妍怒目圆睁,一脸敌意的瞪视着初鲁。一看她这表情,初鲁气不打一处来,他刚想直截了当的对蛤蟆镜说出自己的来意,川胜从背后使劲拽他的衣服,示意他到屋外说话。初鲁不明就里:“老大哥,咱们今天来是干什么的?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当面说,你什么也不用怕!”川胜略一犹豫,还是附在初鲁的耳边道:“兄弟,他俩是瘾君子!”“什么?!瘾君子?你是说他俩吸毒?”初鲁惊呼出声。此言一出,川胜的脸上抽搐了一下,无奈的摇头叹气:“兄弟,你那么大动静干什么?你这不是把我卖了吗?”初鲁没功夫搭理川胜的嘟嘟囔囔,回头问蛤蟆镜:“你真的吸毒?”蛤蟆镜赶紧跑到外面去把虚掩的房门关上,扭回头来对着川胜怒目而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吸毒?”川胜眼看事已至此,再遮掩下去毫无意义,于是理直气壮道:“蛤蟆镜,你别狡辩了,在楼下我就觉得你身上的味儿不对,一进屋那股子味儿更不对,你再看看那个,那是些什么玩意儿?”川胜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折叠小地桌上放着的几个奇形怪状,还都插着两根吸管的小瓶子。“那就是饮料瓶,咋啦?喝饮料犯法啊?”蛤蟆镜兀自辩解着。“行啦行啦,你可别装了,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啊?那玩意儿我见的多了,那叫冰壶!你再自己闻闻这屋子里的味儿,恐怕你刚刚才整了一泡吧?”蛤蟆镜恼羞成怒,冲过去就准备揍川胜,川胜往初鲁背后一躲,早有防备的初鲁一把抓住他抡过去的胳膊,轻轻往后一送,蛤蟆镜踉跄了几下一个屁股蹲儿坐了在地上。初鲁的注意力都在蛤蟆镜身上,身后突然传来金阿猪的惊呼:“你把孩子放下来!你要干什么?”初鲁扭头一看,冯北妍正一手抱着一个显然是刚出生的小婴儿,另外一只手把窗户打开,就要往窗台上爬。这种情况对初鲁来说无需经过大脑,只需要条件反射,他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的两步跨过去,一把将刚迈上窗台去的冯北妍薅了下来,冯北妍仰面倒下的瞬间,初鲁眼疾手快把即将脱手的婴儿揽入自己的臂弯。蛤蟆镜从地上爬起来,不问青红皂白向着初鲁猛扑过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初鲁未及反应,再说臂弯里还护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他也忘了自己来的时候还琢磨着要是蛤蟆镜对自己动手自己要忍住的事,下意识的一个侧身躲过之后顺势一脚将蛤蟆镜踹翻在地。金阿猪脑袋反应挺快,他赶忙上去把婴儿从初鲁那里接过来,扭头跑到了靠近玄关的地方。蛤蟆镜又爬起来想要继续攻击,初鲁捏住他的手腕轻轻用力,蛤蟆镜立刻惨叫着又坐在了地上。屋子里本就乱七八糟,经过这一番打斗更是一片狼藉。冯北妍也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初鲁正准备开口问话,金阿猪却发出惊呼:“兄弟,不好!这个孩子,孩子是不是没气了?”初鲁和川胜闻言大惊,初鲁还得控制住有点疯狂的蛤蟆镜,川胜赶忙跑过去看婴儿的状况。川胜也没什么医学知识,只知道把手指头往孩子鼻子下面探去,停了一阵,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结结巴巴道:“是,是,是好像是没气了!”初鲁闻言大惊,赶忙也奔过去从金阿猪手中接过婴儿。他的手触碰到婴儿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婴儿身体发热:“孩子是热的,怎么能说没气了?”“没有鼻息啊。”“对对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这孩子一声没哭过我才试了试,就是没鼻息。”“那还不赶紧叫救护车?!”川胜和金阿猪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拨通急救电话。初鲁把孩子交给金阿猪,回过头时蛤蟆镜已经站了起来,不过没有再发动攻击的意思,只是定定的站着,眼神好像呆滞了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初鲁怒吼道!没人回答他,冯北妍也停止了哀嚎,长发遮住脸,也看不清她什么表情。初鲁怒极,过去薅住冯北妍的头发,继续质问她,她把孩子怎么了?怎么问,蛤蟆镜和冯北妍就是一声不吭,也不哭,也不闹,就像两块行尸走肉。救护车嚎叫着冲向医院,初鲁坐在救护车车里,川胜和金阿猪坐着松本的车紧跟其后。婴儿被送进急救室,好长时间也没人出来。:()搏命日本东京山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