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齐刷刷跪倒在李曌面前的大臣们,脑袋已然触碰到了地面。
然而。
那天子佩戴的冕冠珠帘浮动剧烈,彰显其主人心境并不是多么平和。
李曌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下,隐藏的却是滔天巨浪般的愤怒。
眼前这些大臣哪是在请罪,反而更像是在向他这个皇帝逼宫,有恃无恐!
“赵尚书,你说如今京城十几万大军,竟然分不出万人去平叛?!”
被李曌问及的赵匡二话不说认错道:“陛下,臣请罪,致使京营糜烂。”
然而。
没等李曌说些什么,便有大臣抢着替赵匡胤找补。
“陛下!京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绝非赵尚书之祸,乃是那些尸位素餐的武勋贵族!”
说此话者,乃兵部侍郎。
“前有左营四卫原定兵卒为六万,可彻查下来还不到三万,剩余者也大多都是老弱病残!”
“右营五卫也是赵大人前年新建,兵卒训练欠缺,兵甲不足。”
至于那中营三卫,一直都是武勋贵族的基本盘,名义上是皇帝亲军。
但其实京城诸多武勋家族,都和赵匡胤兄弟走得颇为亲近,关系匪浅。
闻言,李曌看向武勋一列,位列前方的魁梧武将。
感受到皇帝视线的牛继宗额头上浮现出来细密冷汗。
他乃是先帝武勋八公之一,牛家的后继嫡子,如今袭爵一等伯,掌管中营三卫。
这三卫实额三万,名义上是京营中最能打的。
可牛继宗很清楚如今中营三卫的情况。
只能说,一塌糊涂!
缺额虽不如左营那般触目惊心,但也只有两万缺乏训练的兵卒。
让他这武勋贵胄率领这些一月不足一操的兵卒去镇压那些白莲教的疯子。
这不就是让他去送死吗?!
可是,面对皇帝投来的视线,牛继宗哐当一声把头磕在了地上。
“陛下!臣请罪。”
近乎滑跪的牛继宗,当即说明如今中营不堪一战的现状。
他是先皇特赐八位国公的后人,与国同休。
这点罪过,还不至于让刚刚登基的新皇那他试刀。
事实也是如此。
李曌气得一股子邪火上头,却也没有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