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太子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圣上床前。
他微微垂下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不耐,但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如今的他身为监国太子,国家大事都是由他做主,可谓是一手遮天,乾坤独断。
可是,他依旧还是要三天两头来到他父皇这里,一一汇报国事。
若是圣上有意见不同的,他便命令太子速速改变,按他的意见来,而丝毫不给太子反驳的机会。
这死老头子生来身体就虚弱,一直都是大病小病不断。
最近这几年来,他病得尤为严重,但却都一直拖了下来,苟延残喘地活过一天又一天。
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双腿一蹬,彻底西去,让自己彻底得到解放,过上无论什么事都没资格让别人来给他做主的日子!
想到这里,太子心里越发不满。
而圣上却对他的不耐烦并未察觉,只是仍一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决定。
“这梅宇,朕怎么想都怎么觉得不对劲。”
“一个出身平凡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军事才能?”
“朕有空的时候看了下他这几年立下的战功,觉得他的战术有些是曾相识。当年薛石死了以后,薛煜去了南方。他……”
太子皱起眉头:“父皇的意思……他是薛煜?”
“不可能,梅家人都指认过,那就是他们的孩子,而且梅宇每年回乡祭祖,破绽!”
“当年薛煜随姑姑一起下江南,没过几年就病死了,儿臣当时都派了人,亲自查探过他的坟墓!”
梅宇面具后面的那张脸,他也亲眼见过,脸上身上满是伤痕纵横交错,跟梅家老者说的,十几年前,梅宇不小心滚下了悬崖,就此失去了踪迹完全对得上。
那些摔落过程中弄出来的伤痕惨不忍睹,难怪梅宇要一年到头带着个面具示人。
“咳咳咳……”圣上开始咳嗽起来。
他的脸憋得通红,好似下一秒就会断气:“这些……难道……就做不了假了吗?”
“听说梅宇和沈家最近来往密切,沈家侄女办婚礼,也出手阔绰,送了不少的礼。”
“他就算不是薛煜,也铁定跟薛家人走脱不了干系,你若是聪明一点,就应该对他多加留心!”
太子点了点头,表现得颇有几分耐心:“父皇,那梅宇是儿臣亲手提拔的,怎么可能恰好跟薛家人有关?”
“他之所以一入京就跟沈家来往较为密切,也是因为他和谢婉的丈夫蒙越曾经合作过,镇压爆乱。”
“既然父皇不信任他,儿臣从今以后一定会多考察他,若有一丝异动,必定对他斩草除根,父皇您就放心吧!”
圣上见自己撑着一口气说了半天,太子总算是听进去了,情绪总算是安稳了下来。
太子又道:“父皇,您就好好休息吧!小德子,好好儿伺候父皇,让御医每天都来请脉!”
他话音刚落,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圣上修养的宫中。
哼,他若是再不低头表示认同父皇的话,恐怕他会不顾自己的半死不活,当场再训自己几个时辰!
他都二十大几岁了,还要被父皇当成傀儡,成天对自己指手画脚,束手束脚地管着自己,真真是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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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八皇子来到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