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秀秀!带着孩子走!离了这无情无义之地!”
不到六十岁的六月娥站起来时,竟然有点颤颤巍巍。
她有太多的不甘心不理解,她不相信她生下的亲兄弟现如今会成为仇人似的互相看着不顺眼。
她以为葛洪会站起来挽留她,但直到她一步三回头离开,葛洪都没喊一声“娘,您住下吧。”
葛磊带家眷浩浩荡荡离开后,葛洪疲惫地捏捏眉心,去洗澡睡觉。
睡到半夜,沈碧茹突然嚷嚷肚子疼,葛洪给她弄热水喝,不起作用。
又赶紧让她左侧位侧卧,还是不行。
就一边打120电话一边问她白天都吃了什么,进行了什么活动?
沈碧茹疼痛地皱着眉,双手托着肚子,却还斩钉截铁地告诉葛洪,她什么东西都没乱吃,什么危险的动作也没做,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可能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心里担心导致的吧。”
沈碧茹虚弱地朝葛洪笑笑,一副我若有事,你就有罪的委屈巴巴的扮猪吃老虎相。
几分钟后,120到来,葛洪跟车去了医院。
经不住有经验的医生三两句话的盘问,沈碧茹就招了——
她饮酒了!还是白酒!
“为什么?”
医生眼神如刀刀。
“我老公不接我的电话,我一气之下就喝了酒。”
“你这是喝酒引起的强烈应激!有先兆流产迹象!先住院观察!”
医生用很冷肃的职业语言命令道。
沈碧茹的脸色煞白一片。
葛洪带着沈碧茹去了病房,扶她躺下后,很平静地问道:“中午你不是在学校吗?学校怎么会有酒?”
“我和朋友出来吃饭了,在外边要的酒。”
沈碧茹垂着头道。
“碧茹,把孩子引掉吧,你这样情绪不稳定的性格对孩子不好,与其让孩子来到这世上感受一个母亲的动荡,不如让他早点回去。”
葛洪没有吓唬沈碧茹,他在很真实地劝说她。
孩子跟着大人吃点生活的苦,受点生活的累,都不算大事;但若是父母精神有问题,情绪有问题,对孩子的伤害会是致命的严重。
沈碧茹这不是孕期抑郁症,这是性格偏执狂。
为所欲为,无法无天,视别人的一切如草芥。
沈碧茹也不顾流产不流产了,从床上滚下来扑通给葛洪跪下,抱着他的腰哭求他原谅自已。
医生听见动静,跑过来查看情况,一听是男人要孕妇引产,气得差点没把手里的器械砸到葛洪的头上,推了推鼻梁上的厚框眼镜,吼道:“你还是不是个人?!知不知道这个时候给孕妇引产会有生命危险?!
别人是保孩子!你当爹的倒好,是巴不得孩子胎死腹中!
你得劲的时候咋不把自已弄死?!”
医生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骂葛洪的。
未经别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不理解葛洪的远虑,葛洪却能理解他的医者仁心。
最终,在伦理道德和医疗规范的双重重压下,葛洪未能说服沈碧茹引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