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羽买了杯关东煮,冯成则对吃什么都无所谓,让她帮他挑。这可难倒了她,她只能悄悄注意他的表情,然而,他情绪很淡,分辨不出他的喜好。
不,也不对。
她能感觉到他的喜好。
在接吻时,在别的时刻,他很喜欢,也很沉迷。
“这个饭团,你想试试吗?”她问,“一般来说,奥尔良口味的不太容易踩雷,无功无过,我吃得最多的就是它了。”
“可以。”
“那好。”她高兴起来,“一个够吃吗?要不我再买个萝卜,很好吃的,我们分着吃。”
冯成则也不太懂,吃饭这么小的事,她好像都能有很多的安排,并且为此雀跃开心,“都可以。”
结完账后,两人坐在高脚凳上,她自告奋勇,“我来帮你打开。”
她觉得他应该不会,就像她不会在他的套房里叫餐。
这样想想,很有意思。
她有不会的,他也有,她有不懂的,他也一样。
“嗯。”
冯成则静静地看着她熟练地拆开饭团包装,然后双手捧着,笑意盈盈地递给他。
他接过,咬了一口,“还行。”
“饭团就是这样啦,它肯定不会很好吃。”季清羽戳了萝卜,“要试试这个吗?”
他无所谓地点头。
她却连着杯子一块儿递到了他的嘴边。他抬眼看她,低头吃了,味蕾似乎在罢工,尝不出好吃还是难吃,这是他吃过的最简单的一顿饭,它甚至不能称之为“晚饭”,但他感觉很轻松很舒服。
“关东煮没有我常吃的那家便利店的好吃。”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我租的公寓外面有家有味便利店,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关东煮,不过没开到南城来。”冯成则接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他不是那种会说“下次带我试试”的人,他只会听着,然后点一下头。
两人很快吃完,回到酒店,这次还是没带司机,冯成则自己开车,季清羽导航,一路上两人都在聊天,时间过得很快,只是在堵车时,他见她也不着急,便问了一句:“不怕赶不上?”
“本来就是意外的惊喜呀。”她还觉得他莫名其妙呢,是不是当老板的人都这样,“赶不上也没关系,这也不是她最后一场演唱会,只要她还开,我怎么着也能听一场吧?”
正是漫长的红灯,冯成则侧头若有所思地看她,忽然笑了声。
等他们到体育馆时,场外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候着了。季清羽还在四处张望,想买点东西,冷不丁地,手被牵着,她低头看着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目光轻移,落在他的侧脸上。
“人很多。”他淡声解释。
她慌忙将头转到另一边装忙,其实是已经快憋不住脸上的笑了。
她牵着他,穿过人群,买了会闪灯的发箍戴上,还有贴在脸上的脸贴。
“帮我贴~”她塞给他。
这是冯成则极其罕见的无措时刻,“……”
两人来到人比较少的角落,他捧着她的脸,仔细端量,动作笨拙,“洗得掉?”
“又不是纹身。”她忍俊不禁,“用卸妆油揉一揉就能洗掉了,而且很小一块。”
没过多久,开始检票入场。人越多,他们牵得越紧,好像无论再来多少人,都不会松开对方的手。这是冯成则第一次看演唱会,歌手的歌他听过,但端坐着,不会跟季清羽以及旁边的那些人似的跟着喊。
其他人是看演唱会的。
他是来开会的。
大合唱时,季清羽唱得嗓子都嘶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很想落泪。她确定她非常非常开心,可演唱会会结束,越接近结束,她心里越发的空落落,极致的开心,往往也伴随着落寞。
盛宴终将结束。
开始时有多振奋,有多雀跃,结束时就有多寂寥,有多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