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绪达的东西藏得确实隐秘,他把那么大一批毒藏警局仓库里,任谁能想到,胆子能这么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要不是周家出事,只怕一时半会儿,黄绪达也不会急着行动。
又或许周家出事儿,本就是他计划的一环。
人一乱,他的机会就来了。
但盯上他的人太多了,除开那些觊觎他的同行、想黑吃黑的商人、警局、顾酌,还有前任主顾沈洄浕。
他的处境,可谓是群狼环伺。
码头不大,是个废弃的旧港区,但此刻已经被各种车堵得严严实实的,保准一只苍蝇都难逃。
警车环绕,车灯闪耀,从集装箱铁皮的坑洼程度,血液喷溅,以及子弹头的散落来看,先前是经历过一场激烈枪战的。
直升机也已经到位,螺旋桨好似搅弄起云层,在夜色下尤为有震慑力。
布加迪以急遽的速度越过重重障碍物,一个漂移急刹,停在了所有车辆之前。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穿了件黑色的长风衣,夜风带起衣摆,飘逸又傲世凌人,修长的腿往人前一靠,优越得无人能及。
细细嗅闻,还能闻见男人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儿。
让人不禁怀疑,黑衣上是否沾染了血液。
见到人,沈洄浕用指腹掐灭手中的烟,烦躁的情绪挂了脸,朝顾酌走去。
两人身形近乎相当,顾酌稍稍冒头点,往那儿一站,完全不像是在案发现场,倒像是在走秀的模特。
因为气质太矜贵冷桀了,与周遭的人有壁。
沈洄浕:“已经穷途末路了,他逃不掉。”
顾酌:“那还叫我来干嘛?这么多人,直接找机会攻进去、或者狙击手爆头,我还得陪人看今晚的综艺呢。”
沈洄浕脸色铁青,沉闷的嗓音里压抑着怫怒:“有人质。”
“谁?”
“小宿。”
“……”
顾酌朝沈洄浕瞥了一眼,眼神冷凛,带着几分诘问。
沈洄浕无奈,长叹出一口气:“黄绪达的人找到了藏身地,他趁着两方打斗,从别墅偷跑了出去,恰好撞在黄绪达的人手里。”
点儿是真背。
察觉到顾酌的责怪,沈洄浕也是忙急着认错:“都是因为我,我知道,当务之急是要把人救出来。”
沈洄浕的手机响了,一看备注,脸色都变了。
警方代表是一个资历还算深的局长:“接吧,先听他的,找机会再动手。”
电话刚一接通,先是一道唔唔咽咽,再是一声冷笑。
“沈老板,好久没跟你联系了,我猜顾总应该也在你身边吧。”
沈洄浕冷眉倒竖,比黄绪达还要不耐烦:“别废话,说你的条件。”
“注意你的态度,现在我说的每句话,你都得给我好好听着,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姘头,只怕等下全尸都难。”
饶是沈洄浕再不甘,也只能咽下这口恶气,咬牙切齿得恨不得啃噬黄绪达的骨血:“你说。”
“三分钟,你和顾酌上船,我在船上等你们。”
“晚一秒,我剁他一根手指。”
“你——”敢。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人掐断了。
沈洄浕和顾酌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倒是局长,犹豫得焦灼:“你们也大可不必以身涉险,多和他斡旋,等狙击手找到射击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