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更何况她对他的仪态、他的脸庞没有一点想法,只觉得尴尬,他那学来的稳重,在自己的长辈面前显得逊色,实际上他的头有些太大了,在女子眼中显得笨拙。
他的脸庞虽然算的过去,却少那种勇气,平静之时还算能看,生动起来却显得不堪了,这张脸后来传给了清晓,都是平静端庄时尚且能看,放松时不甚好看。
‘也许这人、这具身躯在其他女子眼里是好的,却偏偏在我这里只能无动于衷。’
她其实更喜欢匀称一些,明亮一些的男子。
‘谁错了…应不是我。’
五
但她很快老了,老下来的速度比她想的快得多,年轻时唾手可得的美丽,如今如同挂在天边的云彩,怎样都触碰不到。
那双漂亮的杏眼迅速松弛下来,头发也变得稀疏,她的皮肤皱巴巴,显露出底下的骨头,面色难看,在大漠的风中显得更加憔悴。
陈冬河还是那模样,甚至修为更高了,岁月让他的容貌更显成熟,两人的地位似乎出现了一种隐隐约约的翻转,那些李景恬引以为屏障的东西,不知不觉落到了别人手里。
可她不在乎,年纪渐长,她渐渐失去对这些东西的执着,那种不感兴趣的瓶颈却遗留下来,永远地固化在她心中。
陈冬河自以为慢慢有底气的东西,其实在她面前一文不值,陈冬河不说,她也不说。
她冷眼看着,两人互相折磨,陈冬河自虐般的举动她只觉得是孩子气,不止如此,她甚至有些厌烦了,一声“幼稚”压在嗓子眼里,冷冷地看着。
六
她那夜总是梦到死去的蛇,冰凉黏腻地在脖子上翻滚,陈冬河那张脸在她面前浮现,男人终于克制不住,他问来问去,要个答案。
李景恬并未说清,她明白会给男人留下深深的阴影,或轻或重,如今已经无可救药,只是陈冬河问道:
“你年青时那是玩笑话。”
她突然浮现出一片幻觉,行走在水于火之中,驾驭着雷与电,负着手在暴雨的云巅飞行,她想笑,但已经渐渐失去知觉。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在说什么,李景恬若是真对他有情,绝不会用余生来与他互相折磨,可在这事情上她绝不可能退让,李景恬冷冷地道:
“如铁一般真。”
如铁一般真!
她依稀看见面前的男人仿佛脸庞破碎,眼睛长到了嘴巴下面去,晶莹的泪水落下来,她很快沉入自己的梦中去了。
沉沉的黑暗之中,她依稀梦见一片白色,她还是身着白衣,静静地靠在窗口,手中抱着一只白色狸奴。
门前传来脚步声,门外的少年还不曾进来,李景恬慢慢起身,温声道:
“父亲,我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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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