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是地方的势力代表,知县想要在地方开展工作,与这些人打好交道是必须的,因而也成了必要的礼仪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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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署衙门。
徐霖昨晚借酒入眠,但早上起得并不晚。
他是个有理想有志向对自己有要求的年轻人,即便身坠谷底,心头积满苦闷,也并不会由着自己堕落。
若真要堕落,当时吏部下了任命文书,他直接回家就是。
他洗漱完用完早饭,换上官服准备开始这一天的日程。
到了前头,杨主簿已经在了,他便由杨主簿领着,按照程序与地方士绅耆老相见,互换名帖。
光这一件事,忙碌下来便就占了一天。
但也就这一天的忙碌,对本地这些乡绅耆老有了些微的了解,让徐霖有了自己已经身处地方当官的实感。
衙门里主要的人都算认识了,虽并不是全都记得住,地方乡绅耆老也都见过了,接下来也该展开具体的工作了。
而在真正开展工作之前,新知县还需要对本地情况做细致的了解与掌握。
民风民情这些且先不说,衙门里留存下来的各种资料账务案卷,都是要整理了解,弄得清清楚楚的。
从昨天的上任礼到今天的与乡绅耆老相见,大家都态度谦和以礼相待,因而徐霖对本地这些人的感觉全都还算不错。
又因他在翰林院两年研究的都是文书学问,身上文人气重,所以穿着官服坐在大堂之上,也不见有什么官威。
他态度谦和,与衙门里的人说:“本县初来乍到刚到此地,对诸多情况都不甚了解,有劳诸位费心了。今日就先到此,各位可以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我将到六房查阅案卷账册,劳烦各位。”
知县老爷的态度再谦和,下头的人也不敢真就受下。
杨主簿仍是笑得十分殷勤道:“堂尊,您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然等人都散了,杨主簿又留下跟徐霖说:“堂尊,您可能是有所不知,咱们乐溪上一任知县回家丁忧,走了已有一年多近两年了,衙门里的许多案卷账册,还得细细整理一番,恐得要个几日。”
徐霖也不差这几日。
到一个新地方,花时间了解和适应是必须的。
因他跟杨主簿说:“那就整理好再与我看。”
杨主簿笑着点头应声:“好好好。”
杨主簿走后,徐霖也就进内宅换下了官服。
穿好了便服,便是在自己的卧房里收拾整理东西。
此趟过来虽路途遥远,但他还是带了不少行李过来的。
除了书籍笔墨,鞋靴衣物,还带了古琴之类的。
到了晚间,他又在院内感怀伤神。
喝了些酒,又把古琴抱出来,放在石桌上,独自饮酒抚琴伤怀。
正是情绪鼎沸之时,忽清晰地听到嗯嗯狗叫声。
刚才抚琴时他就隐约听到了几声狗哼,原以为自己听错了,也便没当回事,但这次的狗叫声,就不似听错了。
更为怪的是,这狗叫声来自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