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俣也不与他争辩,退到一边满脸的不耐:“最多三个月!”
“半年。”
“四个月!”
“一年。”
钟师闽对上孔俣执拗阴沉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怀中取出一物丢了过去。
“再加上这个。”
是个木盒。
孔俣狐疑地看他,犹豫下,随即打开来。
是只人耳。
血已干涸,耳垂上坠着串绿松石耳饰。
他一怔,随即捧着盒子大笑!
“师兄啊师兄,我早就说过,你是斗不过我的!”
钟师闽:“你虽未能引得周君临进入格萨诺河地界,但凶冥帮的人坐不住了。如我们先前料想那般,你师兄果然勾结了帮外势力,想要夺取帮主之位。由此触了众怒,这是割下来的耳朵。”
他又道:“我履行了我的承诺,你的呢?”
盒子啪地合上,孔俣面色骤冷:“半年!”
钟师闽勾唇:“成交。”
他回头就叫来晁俊誉,指了指环胸靠在树干上的邋遢男子,“拜师。”
晁俊誉一怔。
“这是你家小姐的意思。”
晁俊誉目光一凛,二话不说扑通就跪在地上,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师傅!”
孔俣是最看不上这些繁文缛节的,在他看来,什么师傅徒儿师兄师弟的,为了利益为了性命,通通都是可以拿来出卖的!
他懒洋洋地转身就走,钟师闽朝晁俊誉使了个眼色,后者赶紧起身跟上。
晁俊誉有听小姐提过,说这人驯兽是一绝。
虽说瞧着不像,更像是街边乞丐混混,不过小姐说的话,定是没错的。
“会洒扫洗衣做饭吗?”
“……会。”
“没吃饭吗?大声点!”
“会!”
“那就……先去烧两只肘子吧。”
“是,师傅……”
将人交给孔俣后,剩下的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了。
钟师闽调转视线,刚好看到身着粉色衣衫的少女,正昂着头与高大的玄衣男子说着什么,一脸小心翼翼地讨好表情。
随即,又变了脸色,气得跳脚。
男子倏尔弯腰抱起她,将人放到马车上,不待她再抗议,他便也长腿迈上去,高大的背影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钟师闽敛眸,眸底的情绪尽数收敛。
罩着黑色面具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马车上,宋连荷还在据理力争。
“孔俣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把阿俊交给他,那不是羊入虎口!我们家阿俊可是很乖很乖的!”
男子坐在对面,马车够宽敞,他一手撑在花梨木小方桌上,手指轻叩桌面,指上骨戒尤为惹眼,微微抬眸,浅棕色的眸凝过来时,就像雪山的狼,阴冷孤傲。
喃喃地他说:“你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