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个没娘教的,对长辈竟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宋连荷被打得耳朵嗡嗡地响,半张脸都肿了。
田嬷嬷就站在一旁,嘴角噙着解恨的笑,冷眼瞧着。
辛海芸抬起脚,又狠狠踩向她的另一只手,“小贱人你给本夫人听好了,以后在这府里,只有一位小姐,便是我那外甥女。”
宋连荷紧紧咬着唇,胸口火山岩浆翻滚,通红的眼睛泛着寒光,笑得瘆人,“呵呵,你另一只手,我也要了。”
辛海芸气焰正足,脚踩堂堂将军府嫡女,感觉不可一世,怎会信了她的鬼话!
她刚要反驳,田嬷嬷突然道:“二小姐,你娘的牌位可还在这呢,怎可说出这般冷血残忍的话?”
牌位?
田嬷嬷这么一说辛海芸才想起来,对啊,还有她娘的牌位在这呢!
宋连荷面色变了变,努力想要抬起头,感觉身体里被缚着的另一个灵魂,似要冲破桎梏,拼命地挣扎着,双眼红得可怖,每说一个字都像含着刀刃,恨不得割开他们的喉咙:“别动我娘的牌位!”
“二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一个死人的牌位,有什么不能动的?”辛海芸可不信那个邪,从田嬷嬷怀里一把将牌位抢过来,扬在手中轻蔑道:“我就砸了又能如何?”
田嬷嬷抬眼看她,哼笑了声,暗骂一句“蠢货”。
不过,亏得有这么个没脑子的,夫人和自己才好出这口恶气!
辛海芸自持长辈身份,当真是有恃无恐,作势就要把牌位砸下去——
“不要!”
宋连荷猛地冲过去,抱住她的腰,借着冲劲把人撞个四仰八叉。
“哎哟!”
辛海芸狼狈地倒在地上,田嬷嬷惊呼一声,立即让人去扶,辛海芸大呼小叫的,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你个挺死尸的野杂种!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辛海芸在老家可是有名的不好惹,除了一张嘴骂死人不偿命,动起手来也是各种打滚撒泼,豁得出去脸皮的。
她这几日出入将军府,都被当作座上宾,出去又被尊一句“千总夫人”,早就当自己里这儿的半个主子!此刻当着下人的面吃了这么大的亏,要她如何咽下这口气?
她推开田嬷嬷等人,夺过奴仆手中的棍棒,朝着宋连荷便扬起来。
看到林束娘的牌位掉在地上,宋连荷不管不顾地爬过去,动作很迟缓,手撑在地上,手背都被踩破了皮,又红又肿,往外冒着血珠,她仍没有放弃,捡起牌位就紧紧抱在怀里。
体内那股躁动愤怒,仿佛在这一刻才稍稍平息。
心底一阵哀鸣,泪水不自觉涌出。
她抬手一摸,冰凉一片。
“是你吗?”她垂眸,低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守着你娘。”
眼泪越涌越多,模糊了视线。
突然,肩膀挨了一棍棒!
宋连荷闷哼一声,怀里的牌位差点掉出来,她不顾疼,收紧手臂将它牢牢护在怀里。
“我定要打死你这个小贱胚子!”
辛海芸气急败坏,田嬷嬷也不过就是不痛不痒地劝几句,一直都带着人站后面,幸灾乐祸地瞧着,根本就没有要拦着的意思。
宋连荷趴在地上,吃力地从头上拔下骨簪,就在辛海芸又一棍子落下时,她握紧簪子,狠狠扎进她的小腿!
与此同时,棍子硬生生砸在她的脑袋上……
惨叫声起,大门在这时猛地被人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