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中,只剩下这两人了。
天子将目光顿在太子身上,幽幽地说了一句:“朕倒也无须你为朕建什么亭台楼池,只想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太子神色微僵,顿了片刻之后,低头称是,“儿臣明白。“
天子又把目光看向李泌:“你也是,别总想着往外头跑,身边没人牵着你,心都野了,也该成个家了。太子,小十九的事,你一并张罗着。“
好似亲人闲话家常。
却都是风浪。
太子心里苦啊,圣上口里那位知冷知热的人,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坏人伦的事,却点在自己头上来操办,不办,是不孝,办了,是不伦,真是有苦说不出。
再说李泌,天知道这个眼高于顶、一心修仙的人,怕别又是被什么难缠的主儿给缠上了吧?
当下,便想起自己那位表外孙女,即父皇姨母燕国夫人第四子的长女,年方十六的张青玄,李亨只觉得脑袋瓜仁嗡嗡作响,一向深居简出的,怎么就因为看了一眼,就盯上了李泌呢,偏李泌视其为无物。
别人也就算了。
父皇幼年丧母,为窦姨鞠养,故对其一家颇为关照,姨母所生四子皆为三品以上大官,特别对他家这位县主,也是恩宠有加,听圣上这意思,莫不是要为她与李泌拴婚?
再看李泌那脸色,真是难办。
眼见这事也摊在自己头上,太子只觉得自己好像中了暑气,胸口憋的厉害。
倒是李泌知道玄宗不过是拉他来陪场子,反应也不算激烈,只一贯清冷的神色回绝:“谢圣上关心,臣一心修仙,不慕红尘,就不劳太子殿下费神了。“
太子李亨倒吸一口凉气,就这样直着驳了圣意,他可真是胆肥啊。
“滚。“圣上仍不解气,便将盘中一枚胭脂脯朝李泌砸了过去。
李泌也不躲,也不恼,抖了抖衣衫,将那枚红亮亮的胭脂脯抖落到地上,而后便起身告退了。
看的李亨又是心惊又是羡慕,他和他,倒更像是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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