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家境好,她一个妙龄女子,又怎会流落到四方馆来打工,可若是家境不好,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些昂贵皮草的打理和维护。
这一次,可是要警醒了,再不能让人给诓骗了。
独孤敏不以为意:“我家里原是有的,比你这还好的多,只是近两年不大得着了,不过这些物件,有那么一两件御寒,小心拾掇了,也是能用好多年的。”
“哦!”就几句话,像是回应了又像是没透底,刘一手还猜不到她的出身或经历,难道是曾经的富贵之家,如今没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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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刘一手盘问出底细,独孤敏对上刘一手的眼睛,反先问起了隐私:“是他送的吗?”
刘一手心下一惊:“谁?”
独孤敏的思维很是跳跃:“你喜欢他吗?”
刘一手更惊:“谁?”
独孤敏一脸坚定宣誓主权:“我也喜欢他,而且我肯定比你先喜欢上他的。”
刘一手大惊:“谁?”
独孤敏眨眨眼眸,言语越发坦白:“就是皇甫惟明啊,我瞧见你们两人说话了,还一起下棋,有说有笑的,你还要给他煮茶,他对你,也很是亲近自在的样子。”
“呼~”刘一手长出口气,瞪大眼睛看着独孤敏,心想,这姑娘看着娇憨,实际厉害极了,要换作别人,真能让她套出真话来了,可惜啊,这次她是蚀了本,刘一手的隐私没套出来,先把自己的心思透了。
原来这姑娘是冲皇甫惟明来的,这是把自己当情敌了,所以,要搬来一处同住,原是为了知己知彼。
想到这儿,刘一手先前所有的戒备倒是卸下一大半儿。
独孤敏眼巴巴等着刘一手回话:“我喜欢他,我是冲他来的,我这人直率,不喜欢弯弯绕,若你也喜欢他,咱们俩就像下棋一样,明着来,可好?”
有趣,刘一手越发想笑:“你想错了,我与皇甫将军只是数面之交。哦,不,数面都算不上,只很多年前见过一次,前日戏台子下面,是第二次。今日,是第三次。”
独孤敏追问:“那这副狐狸围手套呢?”
“不是他,怎么能是他呢,这是……一位故人相赠的。”刘一手想了想,还是觉得用故人称为李泌比较合适。
独孤敏总算是放心了,长呼口气,拍着胸口:“太好了!你这性子为人我看着喜欢,要是与你成为情敌,倒是可惜,如今不是,真是太好了!”
她这副赤诚纯真的样子,叫人欢喜,也叫人容易卸下心防。
刘一手细细打量着独孤敏:“你当真喜欢皇甫惟明?”
独孤敏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嗯,一直喜欢。”
刘一手八卦心起:“为什么?你喜欢他什么?”
独孤敏想了想:“也没有为什么,就是看到他心里就高兴,就觉得阳光都明媚了,风都轻柔了。其实,除了今天在戏台边,我一时冲动,怼了他,在此之前我还从未和他说过话呢!”
这样的感情,刘一手有些理解不了,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没说过话,怎么就能喜欢呢?
只是她自己的感情经验勉强算刚填上空白,断没有立场评价别人的感情,虽然大唐自经了武皇一朝,女儿家比之前任何朝代都要开放、自信和大胆,但像独孤敏这般,将心上人随意与他人宣之于口的,还是第一回。
“当真是不可多见的奇女子!”刘一手心里想着,目光落在了赤狐手套上,复又看向独孤敏:“你既一心喜欢皇甫惟明,又误会了我和他的关系,刚才为何还要帮我呢?”
独孤敏眼波如水,清澈自然:“我喜欢他,是想和他比肩等高,看一样的风景,有相契合的灵魂,而不是为了得到他,害他四下无人时不得不选我,如果那样,我宁肯不爱。”
“哇!这个小娘子当真让人高看一眼。”刘一手算是被她这番“爱人”的见地折服了,拍拍独孤敏:“你放心吧,我和他最多算作旧识,没有任何私交,我是四方馆棋工,他是点了我弈棋的住客,自然要有说有笑的了。
“那……你能帮帮我吗?我从第一次看到他、喜欢上他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了,时间不等人,现在可是要只争朝夕了。”独孤敏如水的眼眸又对上了刘一手,眼中满是真挚、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