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敢为自己辩解,想到孙子曾经趁着他爸沈裕康睡觉的时候敲他的脑袋,那血淋淋的一幕,孙美娟永远不会忘记。
现在她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好好教育他一番,反而在旁边还幸灾乐祸的夸他干得好。
只因为孙美娟认准了是这个上门女婿给冯家带来了一连串的灾祸。
“学习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我自己会解决。”
冯建东的小脸绷紧,他现在说话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谨慎了,特别在自己家里人面前,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令人费解的。
只是他们都习惯了,没有去深究。
“阿婆,我只要你和我姆妈想办法搞定夜天水,让他认我做他的儿子,干儿子也可以。
就是要他答应把我带去京城上学。
你也知道,那个没爹没妈的孤儿王晓萍现在就在京城上学,过着好日子,这样的一个人夜天水也愿意养着她。
凭什么我这个儿子就不行!”
冯建东的话听在孙美娟的耳中,振聋发聩。
凭什么他这个儿子夜天水不能养他?
孙美娟无言以对,她也想敲敲冯建东的脑袋问他一问,凭什么他说自己是夜天水的儿子?
可是她不敢问出口。
她脸色发白,汗水滴滴答答在脸上流着。
心里的惊惧越来越重,她的孙子不是得了病,完全是中了邪!
而且随着他年纪慢慢长大,这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她张大嘴,感觉自己快透不过气来了,眼神里面充斥着惊恐和疑惑。
孙美娟身上曾经的霸气和嚣张,早就被现实生活还有她这个好孙子,消磨殆尽。
刚刚五十岁的年纪,任生生逼成了一个佝偻着腰,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冯玉梅大队厂下班回家,心情好像不错,嘴里哼着春晚流行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歌: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
她没有她妈那样看重自己的儿子,所以,平常也懒得去管,真的不听话,会狠狠的打屁股,骂上几句。
反而在冯建东那里获得了一点尊重和惧怕。
这和上辈子留给他的心理阴影有关系,那时候他就是一个妈宝男,冯玉梅被夜天水‘宠’得非常的嚣张。
冯建东要钱都是从他妈手里拿,所以,当他手里的钱不够花的时候,就学会了写借条。
冯玉梅和沈裕康结婚后,原来的‘郎情妾意’‘柔情蜜意’,在儿子出生前就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他们就是一对怨偶,是沈裕康被单方面的虐。
那时候孙美娟霸气和怨气加起来十足,沈裕康的父亲枪毙,迫不得已和老婆离婚入赘了冯家。
前老丈人也给毙了,他本来是车间主任,有望提拔为粮站站长,结果,车间主任也被撤了职。
一夕之间,他赖以自傲炫耀的一切全部化为乌有。
所以,冯玉梅母女俩用她们的手段搓磨他,发泄她们心里的不满和怨恨时,沈裕康都只能忍气吞声的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