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斯年问完之后,电话的那边顿了一下,景副厂长好像是在思考,思考着厂办里的年轻人有哪个是行的。
徐斯年就一直在这边等着,等了好一会儿,这才听电话的那头的景副厂长言说道:“就新来的那个李雪吧”。
这可给徐斯年吓了一大跳,手里的钢笔都甩飞了出去,弹出来的墨水星星点点的撒了一桌子。
他是强忍着没有惊讶出声,问问景玉农是不是神经错乱了,选李雪做秘书。
不是李雪不能给景玉农做秘书,也不是李雪身后的李学武跟景玉农之间的这些关系,这都是拿不上台面的,说不出来的理由。
徐斯年能说出来的理由只有李雪是新人,来轧钢厂工作满打满算都不到五天呢,怎么能给领导当秘书呢。
可这个理由徐斯年自己知道,他会认为景副厂长就不知道嘛?
所以当景副厂长听见他这边沉默了,反问他“难道不行”的时候他能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这是轧钢厂,这是工作,这是主管人事的副厂长,他能说不行?
所以当听了办公室里传过来的这个消息时徐斯年这才明白景玉农为啥不用傅儒臣了,敢情还真跟李雪有关系。
傅儒臣这个年轻人他自然是了解的,办公室里就没有他不了解的年轻人,不然还叫不叫办公室主任了。
有些小聪明,但也是很有能力,在秘书的岗位上做的也是很到位的。
至于办公室里的那一套徐斯年倒是没有在意,这机关里的年轻人哪个没有点道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傅儒臣下去了,只能说他道行浅,李雪上去了,也只能说他要遭殃。
怎么不遭殃啊,当初信誓旦旦的让李雪来厂办上班,他还觍个脸跟李学武保证,人在这丢不了的。
咦咦咦
现在的徐斯年坐在办公桌后面真想哭出来,他太难了。
任何一个领导选了李雪当秘书他都不会这么为难,唯独景玉农,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位会有这一招釜底抽薪呢。
左思右想,左右为难,徐斯年还是拿起来办公桌上他相中了许久的电话,跟话台要了保卫处。
“喂?李学武”
“那个……李处长啊”
徐斯年听见李学武的声音几有些气虚,说话的语气也是有些没了底气,开口打了招呼更是在随后的话里开口就是一句“对不起啊,老哥辜负了你的期望啊”
“嗯?”
李学武一听这话头不对啊,第一句就道歉,这罪过小不了啊!
“咋地了?啥辜负了?你跟宣传一科那谁的事被嫂子发现了?还是让人抓着了?”
徐斯年听着李学武连珠炮似的询问瞬间就不淡定了,抓着电话连忙打断道:“我跟她没那种关系,就是普通朋友!”
解释完他这才想起来,李学武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不过他现在还有别的事,这个暂时不重要,解释一句过后又虚着声音解释了景玉农要让李雪当秘书的事。
当他说完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电话那头的冷气,不由得将话筒挪开了一些,好像这样李学武就打不着他了似的。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李学武说话,徐斯年刚想咳嗽一声问问李学武啥意见,却是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阴冷的声音:“你不是说了,人不会丢的嘛”。
“人没丢!”
徐斯年瞅了瞅办公室门外,还在跟李学武犟嘴的解释道:“还在厂办,只是负责协助景副厂长的办公工作……”
他这是给秘书工作做解释呢,说来说去的,还是领导秘书。
李学武没等他说完便打断道:“这特么都不叫把人丢了,那特么的什么叫人丢了”
徐斯年见李学武这么说也是没辙,他是解释了,可他觉得自己的解释都敷衍不了自己,更别说糊弄李学武了。
“咋办?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她是打电话直接说的,说完就撂了电话,都不给我质疑的时间啊”。
徐斯年可是会诉苦,明明是他不敢质疑,到了李学武这里却又是景玉农霸道,不给他机会。
李学武才懒得跟他废话,拿着电话沉着脸说道:“怎么办?等着我办你吧!以后少吹牛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