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窗外的月光照射在窗帘上,撒进来澹澹的光线。
再有就是屋门口的炉子里,煤火硬,烧的炉膛红热红热的。
“于姐”
何雨水看着黑暗中于丽脸部的轮廓,自从上次于丽说了离婚后,她便改口不叫嫂子,叫起了于姐。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这院里唯一知道于丽离婚的人。
所以这会儿也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模样,问道:“你不打算再找吗?”
“找什么?”
于丽笑了笑,说道:“再找一个来气我啊,一个人过多好”。
何雨水抿了抿嘴,还是劝说道:“你这么年轻,一个人怎么过啊?”
“不找了”
于丽躺在枕头上,看着虚空说道:“我跟你不一样,结过婚的女人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脾气好的,有能力的,身体好的,能看得上我?”
“结过婚的女人怎么了?”
何雨水说道:“你现在还有自己的工作,还有自己的房子,那对象还不是手扒愣挑啊?”
说着话,又抬起头看着于丽的脸说道:“再说了,你这么年轻漂亮,咋会找不到可心的?”
“哈哈哈”
听见何雨水说自己漂亮,于丽笑着说道:“你当可心的男人是黄豆啊,还手扒愣挑”。
逗笑了一句,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离婚的女人有几个是和平分开的,都是一地鸡毛,心里都有着怨气,都较着劲儿呢”。
伸手摸了摸雨水伸过来拉自己的手,说道:“别看我现在说的明白,可要是再结婚就湖涂了,总想着跟以前比,总会过分地要求,心里也信不着男人了,唉”。
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与其给自己找罪受,还不如这么过呢,怎么舒服怎么来,自己挣钱自己花,谁能说出个啥来”。
听了于丽的话,何雨水好半天没有开口,最后有些哽咽地说道:“我可理解你了,姐”。
于丽感觉到何雨水的情绪变化,转过身摸了雨水的脸一下,手上已经湿润了。
“咋了?不是说了你跟我不一样嘛”
“有啥不一样的”
何雨水抽了一下鼻子,说道:“单位里的人虽然不当着我的面儿说,但背后的话我还是知道了”。
于丽给何雨水擦了眼泪劝慰道:“甭搭理她们乱嚼舌根子”。
其实不用何雨水说,于丽也知道那些人说的是啥。
不止是何雨水单位,这街坊四邻也有扯老婆舌儿的,于丽就遇见几次说何雨水的。
也不知谁开的头儿,说这何家祖上没德,何大清不做人,留下这么两个孩子。
雨水本来就是野孩子一样长大的,这婆家就不好找。
再遇见景勇杰那回事儿,都订了婚了,眼瞅着就要扯证办婚礼了,这望门寡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是新社会了,但旧的人还在。
这人还在,旧的思想,旧的眼光,旧的习俗就消灭不了。
就像于丽说的,离了婚的女人,人家一听先想到的是于丽是不是不能生啊?是不是犯了错啊?是不是品行不好啊?
反正先想到的总是女方的错误。
不管什么原因,再想找的时候,就只能找岁数大的,身体不好的,或者也是二婚男人的。
条件就更不能奢求了,条件好的也不会找这样的。
这种旧的思想直到后世计划生育末期,加上社会工作机会更多地对女性开放后才发生了改变。
于丽的情况都是如此,更不用说何雨水的这种情况了。
有的人家儿认可选于丽也不会选何雨水,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