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说这些便罢了,这话阿姊信么?”兰陵公主正色道。
乐平公主眼神一黯,她经历过朝代更迭,那话不过是写在书上骗骗天下人罢了。
乐平公主放下茶杯,问道:“这便是你不安之处?”
兰陵公主也起身道:“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二皇兄先举荐了他的内弟萧玚做我的附马,说明他已有培植势力之心。可父皇他转身便将柳述指给了我,是想拿我的婚事为太子增加助力。”
兰陵公主能想明白这一点,乐平公主有些意外。可毕竟是皇家女儿,再怎么深锁于宫内,对政治的敏感度也是高于常人。
“你是担心,万一日后你二皇兄与太子相争,你会被卷入其内?”乐平公主道。
兰陵公主点头,“那柳述是太子亲卫,若二皇兄真有夺位之心,只怕……”
乐平公主想了想,道:“其实你也不必担心,太子并无大过,地位牢固,而且这些年来他处理政务也是稳妥的。唯一的变数便是身边有个云昭训,总是在外给太子竖敌,只要能管束云昭训,父亲便没有废除太子的理由。”
兰陵公主摇摇头,“阿姊的想法无异于听天由命,为何我们即便是皇家公主,也如那深海浮木呢!”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元元这诗,写得真好。”乐平公主感叹了一声。
兰陵公主冲着乐平公主道:“阿姊身处两派之外,跟太子和二皇兄都交好,无论日后他们谁得势,阿姊你都可自我保全。可我不同,我无论是嫁给柳述还是萧玚,都注定要跟另外一派为敌了!”
乐平公主盯着兰陵公主,突然笑了。
兰陵公主一气,“阿姊笑什么?”
乐平公主直接道:“笑你心思太多,眼界太宽。”
兰陵公主皱眉道:“阿姊,我说的不对么?”
乐平公主摇摇头:“也不是不对,朝堂波澜诡谲,我避之不及。之所以与太子和晋王交好,不过是姊弟之谊,与朝堂无关。”
“你与他们同是兄妹,为何一定要掺入他们的争斗之中?即便无法调和,装傻躲开总可以吧!”乐平公主道。
兰陵公主摇摇头,黯然道,“只怕避无可避!未订婚之前,觉得等订婚便好了,谁知订了婚,麻烦的事情更多,也更深哪!”
“经万事,历一世,总得活下去才行。与我相比,你觉得你的那些事,可还值得一提吗?”乐平公主安慰道。
“原来阿姊也没有破解之法。”兰陵公主有些失望道。
“是呀!”乐平公主深深叹道:“如你所言,深海浮木罢了。”
兰陵公主沉默不语,也自行倒了一碗茶,独自饮完,又歇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了。
将兰陵公主送走之后,乐平公主一人独自立于堂上,沉思了许久,直至天黑,才吩咐人将肖元元叫到了清吉堂。
“拜见公主。”进得堂来,肖元元屈身行了一礼。
犹记得第一次见肖元元时,她连行礼都不会,如今已是举止自然了。想到此,乐平公主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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