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好好的天气,怎么烧的热了起来?
……
御道街,贾政带着贾宝玉,后方一群小厮侍女带着礼品,正往林府方向走去。
当今圣上体贴人心,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来其他父母儿女,都是同样想法,不是贵贱上有什么分别。
而今上日夜侍奉太上皇,皇太后,尚觉得自己不能略尽孝意,因此,他见宫里嫔妃才人等皆是入宫多年,抛离父母音容,这样哪有不思想家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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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父母在家,思念女儿,有的忧思成疾,又会怪到今上头上。所以当今上奏太上皇,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后宫嫔妃家属入宫请候看视。
太上皇,皇太后大喜,深赞当今至孝纯仁,体天格物。但此又未免有国体仪制,而且在宫内,母女也不能畅快团聚。
上皇特降谕:诸椒房贵戚,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在京都左近,有别院的人家,可以奏起内廷,允许妃嫔鸾舆入其私人别院,尽骨肉亲情。
此旨一下,京都各家各个踊跃感戴。
现今周贵人的父亲已在家里动工,修盖省亲别院呢。又有吴贵妃的父亲吴天右家,也往城外踏看地方去。
贾政到林府来,一个是想让林黛玉去宫里问问这别院规章制度,另一个就是打探具体的访亲期日和对应的礼仪规矩,也可以早做准备。
至于贾宝玉,当然是死皮要脸跟着来的。
自见到林妹妹的第一眼起,他就觉着与这个妹妹似乎曾经见过,虽然这些天里没曾给过他一次好脸色。
但仙女吗,脾气大点正常。说不定就是和那些侍女一样,是以特殊的方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呢。
有志者,事竟成!
突然,两人前方出现一仪仗,坐大轿鸣锣张伞而来。
贾政看清是北静王府的旗牌后,连忙招呼,让儿子和仆从们站到路边,弯腰低头,不准窥视。
那轿子在路过贾政一旁时,突然停下,北静王水溶掀开帘子,含笑问道:“可是工部员外郎,贾大人?”
贾政一怔,连忙拉着儿子上前行跪拜之礼,
水溶在轿内欠身含笑答礼,仍以世交称呼接待,并不妄自尊大。
随后好奇问道:“那一位是衔宝而诞者?几次要见一见,都为杂冗之事所阻。”
贾政连忙将旁边的儿子拉出来,卑微道:“这便是犬子,”
宝玉常日就曾听父兄亲友人等说闲话时,赞水溶是个贤王,且生得才貌双全,风流潇洒,每不以官俗国体所缚。
今见反而过来单独来叫他,自是欢喜不已,忙上来参见。
水溶连忙从轿内伸出手来挽住,见宝玉面若春花,目如点漆,笑道:“名不虚传,果然如‘宝’似‘玉’。衔的那宝贝在哪里?”
宝玉连忙从衣内取了玉递过去,水溶细细地看了,又念了那上头的字:“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水溶一面表示奇异,一面和宝玉闲聊几句,随后向贾政夸赞道:“令郎真乃龙驹凤雏,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
贾政忙陪笑:“犬子岂敢谬承金奖,若真如王爷所说,那可真是我贾家之幸了!”
水溶一愣,这贾政竟然还应承这话了?莫不是个傻子?不过如此正好!
笑了笑,水溶又将腕上一串念珠卸了下来,递与宝玉道:“今日初会,仓促间也没带什么贵重事物,此是前日圣上亲赐鹡鸰【jiling】香念珠一串,权当见面之礼。”
宝玉连忙接了,回身奉与贾政,父子一起谢过。
水溶再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寒暄两句,便和父子两人告辞离去。
等仪仗走后,贾宝玉感叹道:“爹,北静王果然和你说得一般无二,文采风流,不拘世俗之见,而且修身洁行,不愧是当朝第一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