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枚夺魂珠用料不到二两,一面剑心照也才七两。
这本就是稀罕的心神境材料,何以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竟有如此大的一批存储?
裴液安静了一会儿,再次往后翻去,但他只翻了一页,当来到“九月”这一类下后,便再次定在了原地。
看着此页一动不动。
仍是对“齐云库中秘要”的列举,但在“九月”类目之下。那一百二十斤心珀已赫然不在此列。
整整一百二十斤的心珀,不见了去向!
裴液来回翻检数次,才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张郃更不可能对这样一批东西漏记。
没有对去向的记录,显然即便在相州欢死楼最秘的本子上,这批心珀的用途都不得书写。
抑或张郃亦根本不知。
良久,裴液才深深吸了口气,静下有些不安的心绪。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心珀”这种材料,确实大量地掌握在欢死楼手中。三斤四斤难以追溯,但上百斤的心珀,足以以此为绳,反溯其源,揪出他们的根脉了。
只是这笔心珀的用途,想必不是去制造“夺魂珠”了。
那么,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还是殊途同归呢?
裴液思忖着,翻到了此册的最后一页。
一封信正夹在这里。
展信一阅,少年眉目再度凝了起来。
——这分明是“张郃”抵达相州时携带的令信。
极为简短。
“张郃:
烛世事败,齐云交转我楼,你往相州勾连。
事一:佐心珀交转。
事二:佐烛世相州龙裔转移。”
此页至此而结,但在其下,另有一页副附录文字,却是另一人的纸张笔记。
“龙裔,烛世古脉。
千年以来,于血脉中代代传承【龙肉】,因与仙君亲灵,得聆神谕,世为掌诏之族,男者【诏守】,女者【诏子】。
烛世之教一切俗世所行,皆遵于诏授。
龙裔每三十年一【传诏】,一旦传毕,其同辈血脉缓生十五载,留做后用。”
这是欢死楼。给衣家的注解。
————
寅阳,衣宅。
衣丹君屋中,李缥青用了许久,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画卷。
她尝试在脑中构想过衣丹君的长相,但从未把它当成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从未想过,会是这张脸。
所以,《除夕夜记酒》中那五人。正是衣承心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