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林府内一片沉寂。
林青辅夫妇坐在堂前,脸上挂有一丝愁容,彼此对视着却又无言以对。
许久之后,林青辅终于打破了沉默:“夫人啊,这次咱们林家的名声可真是毁在我手上了……”他说罢,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然而,林夫人并没有回应他的自责,反而冷静地说道:“事已至此,再去追究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我们不这么做,恐怕最终也只会慢慢被蚕食殆尽吧……”
她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其中透露出的坚定却不容置疑。
林青辅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接着,他感叹道:“是啊,我都杀了陛下派来的钦差大臣,如今上京的林家官员们也都被处以极刑,这一切……唉!”
林夫人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她缓缓说道:“林家先祖的灵位也被陛下从太庙中移除了……事已至此,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她的话语如同警钟一般敲响在林青辅心头,让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坚强面对眼前的困境。
“夫人教训的是,是我一时走心了!”尽管被夫人训斥了,但林青辅脸上依然挂着笑。
“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便是招兵买马,离国在此以前为了招揽我们给了那么多甲胄粮草,这个时节不去扩充兵马,更待何时啊?”
“夫人说的是,离国这会巴不得我们助他分担下压力呢。”林青辅顿时来了精神头。
“夫君,兖州是我们的根基,也是我们最重要的筹码,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当务之急便是安抚民心啊!”林夫人一脸凝重地说道。
林青辅也不是个平庸之辈,自然能明白自己夫人的意思:“兖州百姓倒是没什么大的反抗,离国大军一经北上杨然便严令禁止离国将士烧杀抢掠,军纪倒是挺严明的!”
“离国人心里很清楚,他们此番前来并非为了掠夺,而是为了彻底占有这片土地,首先就是要安抚人心,能活命谁又会去造反呢?”林夫人分析得头头是道。
“夫人所言极是,此外,我还让人开仓放粮,竭力安抚住那些流民,再加上有我四万兖州军和十五万离国大军镇着,兖州短期内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故了!”林青辅胸有成竹地说道。
听到这里,林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庆幸地说道:“那就好!”她知道,只要能够稳住局势,就还有机会重整旗鼓。
“真是事发突然啊!险些让我们的心血付诸东流。”
“那个贺彦!到死都在别人的算计中!哼,可悲!”林夫人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总感觉这一切的一切,在背后有一只大手在推着我们。”
林青辅倒是看得明白:“甭想了,是萧家的手笔!”
“你怎么知道?”林夫人一脸狐疑地问道。
“兖州不过是一时戒严,这就被发现了端倪?未免太过牵强了吧?我们对待此事有多谨慎你不是不知。”
“先是有人故意诱导贺彦在赌场欠下巨额赌债,然后又指使他在学子中间散布消息。短短数日时间,这些消息竟然已经传遍了整个上京!”
“上京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啊,能够有如此能耐煽动御史台那些死硬派和国子监学子们的人,除了那位大凛的前任丞相,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非常笃定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林青辅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难道萧承寻那个老狐狸猜到了靖国会参与其中吗?”林夫人震惊地说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萧承寻绝非凡人!要知道,当年他可是差点就夺了大权!”林青辅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只可惜苦了咱们的璇儿,小小年纪就要跟着我们背负起了这样沉重的骂名。”林夫人脸上满是对女儿的心疼之色,眼眶泛红,泪水在打转。
“哼,这就是她所钟情之人!真是瞎了眼!”林青辅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对林璇所为的不满和失望。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大小姐,您不能进去啊,老爷夫人正在商谈要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