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虎战死的消息通过败兵传来,木骨黎受到惊吓匪小,这可也才一天的工夫,大汗麾下就两员大将阵亡,这在以往历次征战都没出现过的事情,这青龙小皇子为何这么厉害?
木骨黎已然意识到情况不妙,这就要下令收拢人马。可小王子阿图淦不答应了。
要说浊别战死,已令他恨死了小纣王。可波尔虎战死,令他再难接受。
波尔虎是他太祖母可儿仑太后的养子,但是由他祖父铁木金抚育成人,与他父亲叉尔泰年龄相仿,关系也最好。
波尔虎把他当儿子一样疼爱,他也把波尔虎当父亲一样尊敬。
波尔虎这一死,阿图淦就觉得自己的天空塌了一块。
“我要给波尔虎爷爷报仇,挈狘军勇士们,亮出你们的弯刀,搭好你们的弓箭,随本王子出击!”阿图淦带着满腔悲痛与怒火,策马舞刀向前。
早就按捺不住性子的两千挈狘军也跟着呼号,踊跃向前。
木骨黎可急坏了,挡住阿图淦的马头道:“小王子,你不能鲁莽!浊别、波尔虎都折在熊子受手上,你不是他的对手,咱们立刻会和大汗主力,才好围歼他。你不能犯险啊!”
阿图淦挥动马鞭,正抽在木骨黎的战马身上,怒道:“木骨黎将军,你若害怕,自己走就是了。我一定要杀了熊子受,给波尔虎爷爷报仇。勇士们,随我冲!”
两千挈狘军勇士闻令而动,簇拥小王子阿图淦直冲过去。木骨黎哪里遮拦得住,况且战马挨了阿图淦一鞭子,差点儿把他掀翻。亏得他骑术不凡,这才没出大洋相,但很显然追不回阿图淦,却也只得帅军紧随,同时命人飞报可汗铁木金。
其实,前后方军队相距本就不远。铁木金听到前方变故,也是吓了一跳。他来不及伤心波尔虎之死,却更担心宝贝孙儿有个三长两短,他命猛将呐牙呵帅八千挈狘军勇士先行,嘱咐呐牙呵,务必追回小王子阿图淦。
他又命左手万户,最亲密的伙伴波儿术,指挥千户官折拉乜、赤佬璺和朱斥泰,领五万骑兵,接应木骨黎。
他自己则帅二弟三子,以能言善辩的霍尔蚩统辖中军,陆续跟进。而他的次子叉尔泰担心儿子,也要充当前锋,却被铁木金骂住了,“不孝的东西,你有什么本事,阿图淦这样胡闹,都是你的错。你有什么脸当先锋,滚回老营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叉尔泰羞愧含泪而去。
霍尔蚩却是看破不说破,心里却是鄙夷铁木金的为人,“只担心自己不让上阵,却只让部下卖命。这样的亲疏有别,却也令人寒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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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纣王解决了波尔虎,马不停蹄,帅军进击,本以为会遇到骐元部大队人马,可遇上的却只有两千挈狘军勇士护卫的小王子阿图淦。
霍子孟由侧翼闪击骐元军,早把波尔虎遗留的一万余骑杀得大败。此刻欺阿图淦兵少,也顺势就围了过来。
但双方一接触,挈狘军的战力就显现出来。都没等阿图淦发令,两千挈狘军在各自百夫长、千夫长的指挥下,突然前扑,就把霍子孟身边几百骑屠了个干净。
霍子孟大惊,急退。
那两千挈狘军跟进,遇霍子孟身后跟进百余骑,再屠之,真就仿如砍瓜切菜。
阿图淦猖狂大笑,挥军向前,就想连霍子孟及其身后部下杀个干净。
“放弩!”霍子孟突然传令。他能够得到小纣王重用,绝非只因他是白袍将军霍去疾的堂弟,更因他确实有过人之处,这不,在猝然遇敌的情况下,短时间内就能组织反击。
而这时青龙军却也发挥出了他们近战的优势。因为这些青龙骑兵都配备近战用的短弩,一次可连发三矢,虽准头不过二三十步,但瞬间发射,对付这些草原铁骑已然够用了。
就听得嗖嗖短弩箭矢破空声,不闻箭矢钻入衣甲皮肉的声音,却见冲锋在前即将接敌的二三百名挈狘军勇士惨叫,战马闷哼,纷纷倒地。
阿图淦眼见祖父派给他的挈狘军勇士坠马,心在滴血。这些挈狘军勇士可都是骐元部最核心的贵族子弟,十分精贵,损失一个都令人心疼,更何况这数百勇士的瞬间伤亡。
阿图淦慌了,立刻下令后撤。
霍子孟却看准机会,衔尾接站,也不近战肉搏,只以短弩攒射。他这身后可是足足带了五六千骑,几乎都配备近战短弩。这样交互向前,以短弩衔尾攒射。只一会儿工夫,就又射杀了六七百骑挈狘军。
挈狘军前后伤亡过千了,小王子阿图淦快哭出来了。他只以为上阵厮杀很威风,殊不知,战场上生命如同草芥,生与死也往往就在那一瞬间。他有些后悔自己鲁莽了。在众兵将死命保护下就要退去。
霍子孟可不答应了,对面这个少年郎牛气哄哄可也没少杀自己的人,想就这么轻易走脱,哪有这种便宜事儿?
霍子孟派出一千轻骑截击,自己大队人马继续衔尾攻击,势必吃掉阿图淦这千余挈狘军。
阿图淦是真慌了,就这么且战且走,就又死伤了七百余骑,眼见真的要被青龙军活捉,阿图淦陷入绝望之中。
而也恰在此时,木骨黎率后军赶到,直接冲散了霍子孟负责堵截的一千轻骑,来增援阿图淦。
霍子孟急了,自己好不容易的胜局就这么给搅了?他心有不甘呀!一咬牙狠命抓过一张百步弩,对着阿图淦方向就给了一箭,也懒得理会准不准了,拨马就退。
也可能老天有意要助霍子孟,他这无意一弩,偏就歪打正着,射进阿图淦哽嗓。
木骨黎眼见着自己就要救下小王子,偏偏阿图淦眼望着自己,突然就一捂哽嗓,口中喷血,目光呆滞,身子一歪,就倒撞下马。
阿图淦死了?大汗千叮万嘱要保护好小王子阿图淦,他就这么死了?
木骨黎瞬间感觉天塌地陷,眼前一黑,竟也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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