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我。
“为什么你宁肯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与你同床共枕的老公?”
陆宴臣的话里,有着深深的抱怨,似乎还有一丝我难察觉的心痛。
仿若,他爱着的那个人是我。
外人?
在他看来,裴野是外人,萧逸是外人,我妈也是外人吗?
萧逸是个坏人,人品不够端正,他的话,我可以不理,裴野不是很了解我与他之间的事,他的话,我也可以不用考虑。
可是,我妈呢,我妈也赞同我们离婚,那可是世上最爱我的人。
就算我妈的话,我不用去相信,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事实,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我闭合了双眼,扯唇吐出一句,“签吧。”
我真不想在这段无望的感情里,再浪费时间与青春,再把自己给熬死。
话刚出口,我明显感觉陆宴臣的气息变了,“我与倪雪,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四年,我并没见过她,因为她被查理家暴,所以,才会联系我,而她,毕竟对我……有恩。”
我好想捂住耳朵,一个字都不想听他讲。
我用非常冷漠的声音说,“陆总,我还有事,麻烦您快点签。”
又是无尽的沉默。
“找好下家了?”
冷笑了声,陆宴臣再次出口的话,带了些薄怒,“阮深深,这么想离,是找到下家了吧。”
我咬了下唇,无奈笑了笑,贼喊作贼的本事,如果说,陆宴臣称第二,就没男人敢称第一。
即然他总是把我想得这么不堪,那也不想再压抑。
我把心里的话,全吐了出来,“陆宴臣,我不像你,我们阮家,虽不是高门显贵,但是,良好品德还是有的,我们阮家教育出来的女儿,婚姻存续期间,是不会出去乱搞的。”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陆宴臣沉痛的表情,满脸的复杂神色。
“那个孩子,如果我不出手,他一定会遭查理毒手,倪雪与他的婚姻,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孩子是无辜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做的这一切,绝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阮家败了,也没有任何东西再可以给陆总算计,所以,陆总,没必要再演戏。”
陆宴臣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情绪。
“你以为我娶你,是想算计阮家?”
见我不回答,陆宴臣扯唇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凄凉,还有无奈。
“阮深深,你觉得凭我陆家的财势,会把阮氏放在眼里吗?”
“的确,几十个阮家,也不能与陆家比,但是,就算我再蠢,也知道财富是靠一点点积攒的。”
陆宴臣的下颌线,崩得死紧,额角青筋都出来了。
我知道,他很生气,气我把话挑明,让他难堪了。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
陆宴臣的话,打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凝视着他,逼迫,“说啊,怎么不往下说?”
陆宴臣嘴角抽了抽,似乎在努力压制着情绪,“算了,懒得与你瞎掰。”
“等过两天,我身体好了,就把肾换给你妈。”
看得出来,陆宴臣是想努力缓和我与他之间的矛盾。
我脸上的笑,始终很体面,“不用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陆总的怜悯之心。”
“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