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山扶着安宁进屋,安宁没有问薛青山这个时候怎么会回来,她知道他总是有办法知道家里的事情。
“薛青山,暗渊卫是什么?怎么以前从未曾听说过?”安宁如今好奇的是暗渊卫。
薛青山将安宁扶着在床榻前坐下,又端了杯水要喂给安宁,给安宁压惊。
“历朝历代,每一任皇帝都有自己的亲信暗卫或者特务组织,暗渊卫原本是如今圣上的影卫,圣上继位以后,朝野多有不满,皇权不稳,于是暗渊卫便从暗处走到了明处。他们原本不过千人,负责收集情报保护圣上周全,但如今他们发展迅速,仿佛一夜之间壮大,势力已经蔓延道了全国各处没想到连芜城如今都已经有了他们的爪牙!”
“这些暗渊卫只听令于皇帝一人,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有人的言论是事关朝廷的,不管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他们一律抓走,一番严刑拷打下来,都会被他们屈打成谋逆的反贼,斩首示众!”
“即使是错的也没关系,他们有特赦令,可先斩后奏,可错杀!”
安宁先前是不知者无畏,以为只要自己是清白的便不会有事,如今听薛青山这么一讲,顿时汗毛倒竖,一阵阵后怕,自己要是真被他们带走了,别说是伸冤了就是连喊冤的机会怕是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就这么猖狂?皇上自己难道不知道他们做的这些事情吗?朝中那么多大臣就没有一个敢站出来上奏吗?”
“御史中丞方文敬便曾上书,痛陈暗渊卫的罪行,只是被圣上以不敬之罪斩了!”薛青山淡淡道。
御史中丞方文敬安宁是见过的,是安宁的父亲在官场上少数主动结交的同僚。安宁父亲曾这么跟安宁说过,“方文敬此人刚直不阿,不畏强权、秉公执法,值得深交!”
安宁也还记得,当初圣上能够继位,御史中丞方文敬也是功不可没的。
安宁一阵阵心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圣上此举未免会失了人心,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以后还有何人敢说真话?”
“宁儿!”薛青山制止住安宁,“以后这些话不要再出去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宁儿,你可知如今上京暗渊卫无孔不入,连平民百姓间都有他们的暗桩,街上的行人间十之有六都是他们的耳目,如今人人自危,唯恐多言惹来杀身之祸!”
“我原以为芜城偏远,暗渊卫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不曾想如今芜城也有了他们的爪牙。”
“那我们以后岂不是连言论自由的权利都没有了?”安宁抓住了薛青山的袖子,一想到自己不过是编了个故事就引来了这么一场,那要是说些别的,那岂不是更加可怕了。
“宁儿,放心,从明天起我会逐一排查芜城内外,如发现有暗渊卫的人,我会派人严密监控起来,以后城防也会戒严,身份不明者不得入内!”薛青山抚摸着安宁的头安慰道。
安宁却是心焦,先前薛青山说上京人人自危,自己堂堂的将军夫人都有人敢捉拿了去,那爹爹和娘亲如今不知道会怎么样。
薛青山见安宁仍旧是愁眉不展,知道安宁在担心什么,遂出言道,“岳父岳母那里我一直派人照看着,若是有事情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你放心!”
“薛青山!”安宁听薛青山这么一讲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酸,眼睛里瞬间便贮满泪水,眼泪汪汪的看着薛青山,“薛青山,可是我还是不放心,要不然我们将爹爹和娘亲接过来一起住吧,你要是不乐意,在我们旁边给他们找一处地方安置也可以,行不行?”
安宁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有哪个女儿嫁人了还将自己爹娘接过去一起住的。即使有,那娘家人在婆家也是抬不起头麽壁周围人耻笑,被婆家人瞧不上的。
可是如今安宁顾不得其他,只要能护爹娘周全,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薛青山最受不了安宁眼泪汪汪的盯着自己,一双明净的眼睛被泪水浸湿,像是林间受惊的小鹿,几乎让薛青山立刻软了心肠,拉过安宁将安宁搂进自己的怀里。
“是我考虑不周了,过些日子等这边的事处理完了,便派人去上京将岳父岳母接过来与我们同住可好?”
薛青山说的事自然是肃清暗渊卫的人,他不明白安宁说的“言论自由权”是何物,但他不允许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的女人连自由自在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安宁被暗渊卫拿刀架在脖子上之时安宁没有哭,安宁被暗渊卫押着要带走的时候安宁也没有哭,此时靠在薛青山怀里,安宁没由来的赶到一阵阵委屈,抱着薛青山的腰呜呜的哭了起来。
“薛青山,你真好!”安宁带着哭音瓮声瓮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