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去见了交好的赵员外,问问他去不去,赵员外笑道:“为什么不去?”
王员外一愣:“那赵兄就是去了?”
“冯光纬虽然断了咱们不少财路,但是和这种官打交道也很容易猜他们的心思,冯光纬不屑于用下作手段,你若也想去,就放心去。”赵员外招呼王员外坐下喝茶,“刚下的新茶,来点?”
王员外自然毫不客气,他前段时间两间来路不正的铺子被官府收回去了,去找官府相熟的人帮忙说情却发现那几个人都被扒下来了官服,正是着急上火的时候,他喝完之后王员外咂咂嘴,“好茶。”
说罢让小厮再泡一壶来。
“明天你就喝不着喽。”赵员外说完又对下去泡茶的小厮吩咐了声,“别泡多了,另外几包明早上给老爷我带着。”
王员外冷笑一声:“怎么,你要巴结了?只怕冯大人不吃你这一套。”
赵员外喝一口茶后摇头:“贤弟啊,民不与官斗,如果是鲁良那样的,就投其所好送金银,但是遇到冯光纬这般的,就只能结君子之交了。”
王员外呸了一声,但终归没反驳赵员外的话。
冯光纬成为奉贤城太守后手段果决,原本仗着冯光纬对他们客气,有几个人都想争一争好处,谁知道被冯光纬直接打的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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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奉贤城里不少官员富户因为冯光纬触及了他们的利益而和他不对付,但是冯光纬为人正直言出必践,他说的话他们是信的,所以到义演那天受邀的人几乎都来了,这“义演”一说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见,不少人来也是为了看个热闹,再说城中有头脸的人物都来了,他们不来岂不是下自己的面子?
义演一事在告示上也说了,很多平头百姓也想来凑个热闹,府外乌泱泱一片
晏玄钰收到冯光纬的信时就乐了,他给冯光纬了一出自己刚排的戏,也算和之前奉贤城的流言有了呼应。
冯光纬收到后立即在奉贤城里找了戏班子,才有了现在的义演。
他们拍的戏就是之前晏玄钰暗中派人在奉贤城里传的姜氏女的故事。
故事现在是这样的——
姜氏女与丈夫刚成婚不久,奉贤城外大雨,丈夫身为村里的青壮年被官府带走去地里抢收粮食,后来一位冯大人来了这里,带着劳力们修堤坝,与他们同吃住。
接着是姜氏女的视角,姜氏女等待丈夫等待的心焦,又没有丈夫的音信,便四处打听。
好不容易新婚夫妻相见,丈夫范喜良却说要和冯大人一起去守堤坝,去救被困在洪水里的人。
姜氏女当然不愿,但是范喜良向姜氏女说了许久,他说如果人人都这样想,人人都不愿去,奉贤城人自己都不愿,还有谁来救奉贤城?
姜氏女被丈夫所打动,正好因为许多无家可归的人被安置在城外,冯夫人组织妇人们在城外做活计,她便也去帮忙,希望自己能和丈夫一样。
直到有一天,姜氏女从一个劳力那里得知了丈夫的死讯——原来洪水决堤,丈夫和其他人一起守堤坝,防止更多水涌入平地,最终他们成功让一个村子免于被洪水淹没,可是姜氏女的丈夫却被肆虐的洪水裹挟着不知所踪。
时间一转,雨渐渐停了,洪水也褪去,姜氏女就日日站在丈夫消失的河堤前等待,终于有一天,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晏玄钰知道这个故事有不足之处,但是这是经过思量后最适合当前奉贤城百姓体质的故事。
果然如晏玄钰所料,没见过这种“戏”的奉贤城百姓都被吸引了,于是府外的人越聚越多。
府内受邀的人坐在前面,自然看的最清楚,感受也最深。
戏里说到的一些事都是真实发生的,地名、人名也是,所以即使一开始说过这是杜撰的故事,但大家都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在最后姜氏女和丈夫执手相望的时候,就连王员外等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戏演完之后就到了募捐环节,冯光纬早就说过义演的钱是用来帮助城外百姓重建房屋的,原本一些铁心不捐的人红着眼眶捐了甚至比之前就打算意思意思的人捐了更多!
比如现在的赵员外,他瞪着王员外悄声道:“你怎么回事?你不是不捐吗?为什么给了这么多?!”
王员外嗫嚅道:“我我不知道怎么了,看完戏之后,一冲动”
他说完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这些钱可都是拿去帮范喜良这些劳力的。”
赵员外:“”
原本冯光纬只打算从富户这里筹集一些银子,因为富户们不缺钱,捐出来的一些对他们来说只是毛毛雨,可是府外的百姓不一样,他们也只是普通百姓而已,所以在有百姓也想给铜钱时被冯光纬拒绝了。
谁知后来他们像商量好了一样,竟然有越来越多的百姓们将东西放在府外!
一个铜板,两个铜板,一小卷麻布,半箩筐青菜
义演场地府外的东西越堆越多,很快一地都是铜板,而且大多百姓放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找不到是谁丢下的东西。
冯光纬只好让官兵们将东西收起来,又让笔吏一一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