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下楼去吃早餐,在一楼遇到旅馆老板娘在扫地,叶昭问老板娘能不能帮忙问问这周围有没有可以租的小房子。
老板娘是本地人,操着一口不地道的普通话,这附近出租房太多了,介绍成功了还能吃个回扣,她很热情地答应帮她去问。
吃完早点,在附近找了一家照相馆拍身份证照,照片第二天才能取,之后再去办理身份证。
一个上午,老板娘带她去看了好几处房子,都是那种昏暗握手楼,人员混杂,一上楼就有股难言的汗臭味。
老板娘见叶昭都没有看上的,略微有些不爽,她瞄了眼身穿半旧连衣裙的叶昭,心想小姑娘也不是什么大城市来的,怎么那么挑剔,刚想抱怨,却见叶昭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住脚步。
叶昭看向墙上挂着的硬纸壳牌子,上面写着“招租”两个字。
旅馆老板娘在她身后,轻声道:“她家房子贵。”
“有多贵?”
“跟住我们家的旅馆差不多了,不划算。”
叶昭站在院门口往里看,是个倒三角的院子,院子不大,左边西侧和正面各有一栋两层的老洋房,东侧是一堵墙,墙面爬满了丝瓜藤,墙脚堆了一些废砖块,砖块上错落有致地放了几盆葱、韭菜和花。
院子虽老旧,但看上去很清爽舒服。
有个平头中年男子在院子里修理自行车,旅馆老板娘吊声问:“哑巴,你姐呢?”
哑巴瞄了她们一眼,没搭理,继续低头修车。
旅馆老板娘似乎跟这家人关系一般,别人不搭理她,她也没办法,只好大声往里喊:“肥婆!肥婆英!在不在家?有人来租房。”
一个肥胖妇女从屋里出来,身上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半颗正在剥的大蒜子。
“娇婶,你家垃圾别再乱倒了啊,把我们租客都赶跑了。”
原来肥婆英在阿娇旅馆旁边还有一栋房子出租,两家为了倒垃圾的事闹过矛盾。
旅馆老板娘娇婶笑道:“多久以前的事了,还说?我特意拉客人来看你家房子,给你介绍生意呢。”
“都租出去了,暂时没空房。”
娇婶指了指外头:“不是挂了牌子吗?”
肥婆英下巴往西座小楼抬了抬,“曾二巧家有。”
“那算了吧。我才不给她介绍,吃力不讨好。”娇婶似乎对这个曾二巧成见更大,她小声跟叶昭嘀咕,“我另外给你们找合适的。”
叶昭不想被旅馆老板娘牵着鼻子走,她往西座的小洋楼看了一眼,外立面是带有浓重年代色彩的马赛克瓷片。
一楼左右各有一户,从窗户往里看,每户至少都是三居室。
两户中间有楼梯通往二楼,如果她没猜错,楼上应该也是两户。
三居室的房子她租不起,她只想租个单间。
“哑巴!”一个妇女的声音突然窜进耳膜,“你找死啊?!机油又弄到我家门口了!你怎么不弄到你家门口去?!”
叶昭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拖鞋,留着齐肩短发,眼角微微向上飞起,满脸凶相的中年妇女怼着哑巴就是一阵骂。
对娇婶爱答不理的哑巴,赶紧把沾了机油的自行车链子捡起来放到硬质壳上,满脸写着:惹不起。
这个让哑巴惹不起的女人应该就是西栋小洋楼的主人曾二巧。
曾二巧眼神扫向叶昭,问娇婶:“干什么呢?”
“巧姐回来啦?我有个客人想要租房。”刚才还说不甩曾二巧的娇婶,瞬间变了一副嘴脸,咧着嘴笑着,语气献媚,“小姑娘看了一上午,就看得上你们这院子。我知道,没有中介费是吧,我不要中介费。”
曾二巧手里挽着一兜新鲜的蔬菜,她上下打量叶昭,小姑娘长得白嫩水灵,就是看上去不像能租得起她家房子的人。
叶昭看这房东不好说话,便有意打退堂鼓,“好像没有合适的,我想租个单间……”
“上来先。”说完曾二巧也不等她们回话,就噔噔噔上楼去。
叶昭愣了一下,难道二楼有单间出租?她看向娇婶,娇婶推了推她:“那就上去看看。”
楼梯的木质扶手,朱红色的油漆已脱落大半,叶昭轻声向娇婶打探:“你怎么那么怕她?”
娇婶尴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小声辩解道:“我不是怕她,是不想跟她计较。她爸以前是老村霸,她就是我们曾屋围的村霸,她儿子是小村霸。”
村霸?叶昭了然,等会儿找个借口说不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