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在单于的激励下,一心要报挖祖坟之仇,无不是舍生忘死,前赴后继,奋勇冲锋,如同海潮般,一浪高过一浪。然而,任凭匈奴冲得再勇猛,也是难以撼动秦军分毫,秦军的弩矢如同雨点一般射来,匈奴死伤无数,一直冲锋了半天,都没有冲到秦军阵前。
匈奴快炸锅了,议论纷纷,个个惊惧不安。
“秦军的弩矢太凶猛了,太凶猛了,比起牛毛还要多,还要多得多!”
“我听老人们说,当年大匈奴与赵雍那一战,赵军的弩矢很是猛烈,他们却能冒着矢雨冲到赵军近前与赵军搏杀。而我们遇到的秦军,弩矢如此猛烈,不论我们怎生冲锋,总是不能冲到秦军身前,我们就是要拼命也是没办法,这仗还怎生打?”
“不是大匈奴的勇士不勇猛,不是大匈奴的勇士不善战,实在是我们的装备与秦军差得远,差得太远了。”
“打了接近半天,我们死伤不下四万人了吧?嗯,绝对不低于四万人。当年与赵雍一战,大匈奴一天也才伤亡三万多人呢,我们只半天就伤亡了四万余人,这仗没法打了,没法打了。”
匈奴越说越害怕,恨不得立时逃走。
正如他们所说,并非匈奴不善战,并非匈奴不勇猛,实在是秦军的弩矢太过密集了,密集得如同雨点一般,就是苍蝇也莫想逃生,更别说匈奴了。
只用了不到半天时光,就杀伤四万多匈奴,这是一个让人心生畏惧的数字。照这样算下来,匈奴这般冲锋,不出六七天就会被秦军杀得精光,要他们不惊惧都不成。
“大单于,这仗不能再打了,绝不能再打了。再这样打下去,我们还没有把秦军拖累拖疲,我们反而没几多人了。”
“是呀,大单于,我们应当撤。”
“若是再不撤的话,大匈奴危也。”
一众大臣心惊胆跳,围着单于,七嘴八舌的嚷开了,个个既是焦虑不堪,又是惊惧难安。
单于也是惊惧不已,却是不得不强忍着心惊,沉吟着道:“没有想到秦军是如此的了得,竟然杀伤如此之惨重,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眼下撤退的话,必然遭到秦军的进攻,我们的死伤必然会惨重,会招到灭顶之灾。即使要撤,也要等到晚上,趁夜撤走,而不是眼下撤。”
匈奴不比秦军,本没有什么阵势可言,若是单于下令撤退的话,必然立时崩溃。如此一来,匈奴必然是各自逃命,单于的号令难以执行,秦军再从后杀来的话,必然是死伤无数。且不说秦军能杀几多,只是匈奴自相践踏而死者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要是早点采纳太子之策,用号令约束大匈奴勇士的话,眼下撤倒不是问题。”单于在心里暗暗后悔。
如果匈奴有严明的号令,那么,眼下可以边打边撤,还真不怕秦军追杀。问题是,这只能是个美好的愿望,匈奴没号令之可言,更没有阵势可以利用。
“与其让他们自相践踏而死,还不如让他们死得其所,拖累拖疲秦军。”单于念头转动之际,已经有了主意,道:“先让勇士们歇息休整,饱餐一顿,然后再打。到了晚上,我们趁秦军不注意,偷偷逃走。”
群臣也知道单于处置得宜,眼下逃走,必然是一场灾难。与其白白送死,还不如先打一阵子,总会消耗秦军不少力气。到了晚上逃走时,总会有些好处。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单于一声令下,匈奴开始歇息,吃肉喝酒,恢复力气。
秦异人在云车上看着一座座尸山,大是讶异,道:“这得有四万多吧?”
“至少四万!”黄石公笑眯眯的,道:“匈奴冲锋虽然勇猛无畏,前赴后继,却是和送死没差别,就以匈奴那点可怜的皮甲,也想与强弩争锋,真是痴人说梦。”
在强弩面前,莫说匈奴那可怜的皮甲,就是中原的铁甲也是抵挡不住,如同一张纸。面对秦军铺天盖地的弩矢,要匈奴不伤亡惨重都不成。
“用战饭!”李牧一声令下,秦军派出警戒,然后开始用战饭。
为了保持阵势,秦军用战饭是轮流着来的,一部分做好迎战准备,一部分准备支援,一部分用战饭。如此一来,匈奴若是发起进攻,没有一点儿机会。
秦异人、李牧和黄石公三人一边用战饭,一边商议。
“只打了半天,我们就取得了杀伤四万余的战果,很是了得。不过,这仅仅是开始,我们要尽最大可能杀伤匈奴,为接下来的围困减小困难。”秦异人眉头一拧,没有丝毫喜悦,道:“匈奴有四十余万控弦之士,虽然死伤四万余,仍是还有四十来万,这事很棘手。”
虽然早就定下了围困之策,并且做好了准备,不过隘口就那么大,若是不能事先重创匈奴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围困难度就很大,这事不得不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