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地,新郑,秦国招蓦新军处,一片热闹,可以说是人山人海。
自从秦国灭了韩国后,在韩地推行秦法,“国无隶身,一体国人;不分贵贱,一体同法”,韩地再也没有了奴隶,没有了特权,贵族世家豪强再也不敢为所欲为了,这令国人庶民大是欢喜。
秦国还免赋,分给国人庶民田地耕牛铁制农具,教导他们如何种地,如何养牛。虽然时间短暂,只有一两年时间,然而,韩人已经切切实实得到了好处,这两年的收获比起往昔哪一年都多,终于可以吃上饱饭了。
而且,贵族世家豪强颤颤兢兢过日子,生怕触犯律法,来个连坐,全家抵罪,他们再也不敢欺负国人庶民。国人庶民的腰杆终于挺起来了,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了,这是何等的令人欢喜。
秦国要招收新军的消息一传开,韩地的国人庶民蜂涌而来,无不愿一睹究竟。
“大兄弟,你也是来观看招蓦士卒的吧?”
“是呀,不仅我来了,我爹我娘,还有我媳妇都来了呢。老哥,你呢?”
“和你一个样啊,我们全家都来了。我们合计着,若是从军真的能立功,能得爵的话,我就从军了,立些战功,捞个爵位来当当,倍儿风光呢。”
“老哥,你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韩人,祖祖辈辈都只有被欺压的份,就没有出头的日子。如今,要是能得爵的话,我一定从军去。”
韩人男子一见面,就是议论纷纷,梦想得爵,风光一回。
爵位,这种事儿对于韩人来说,那是传说,是天方夜谭,压根儿就不可能的事儿。因为在往昔,这是贵族世家豪强的特权,只有贵族世家豪强才能得爵,至于寻常国人庶民,想得爵,做梦吧。
如今,秦国推行秦法,不问出身,不管你是贵族也好,是国人庶民也罢,只要你立了功,就能得爵。乍闻这消息,要韩人不心动都不成。
哪个男人不想风光一回呢?
“你就知道打打杀杀,得爵不仅仅是上战场,还可以捐粮呀。上战场,刀枪无眼,那多危险呀。”
“就是呀,上战场太危险了,你就莫要过去了,我们多种地,多捐粮,给你捐个爵位就成了。”
当然,也有人不放心,这主要就是父母妻儿,他们知道战阵凶险,刀枪无眼,害怕有个三长两短,站着去,横着回来。
正议论间,只见一队秦军锐士开来,簇拥着一个年轻官员,正是王绾。
“是王大人,是王大人!”韩人一见王绾,无不是大喜过望,人人脸上泛着笑容,如同见老祖宗般亲切。
王绾坐镇韩地,勤于公干,正是在他的努力下,韩人才有如今这般好日子,要韩人不爱戴他都不成。
“王绾见过各位父老乡亲。”王绾抱拳,来个团团揖,没有丝毫驾子,这令韩人更加欢喜了。
王绾放眼一瞧,大是惊讶,感慨一句,道:“好多的人呀。”
这么多的韩人赶来,还真的出乎王绾的意料。王绾在韩地推行秦法,对韩人的变化最是了解,他已经把要赶来的韩人估计得够多了,却是没有想到,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这是好事,意味着大秦已得韩人之心也!”王绾在心里大是欢喜。
王绾扫视韩人,大声问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今儿赶来,是想见识大秦招蓦士卒之事,可对?”
“是呀。”一片轰然回答声响起,如同雷鸣似的。
“那么,我就考考你们。山东之地骂大秦锐士是虎狼,因为大秦锐士能征善战,你们没少在大秦锐士手下吃亏,你们可知这是为何?”王绾的声调转高,大声问话。
韩国与秦国接壤,被秦国压着打了上百年,韩人最是清楚秦军有多么的可怕,在战场上遇到秦军,无异于遇到一群虎狼,令他们生悸。然而,秦军为何如此善战,他们还真不好回答,无不是张大了嘴,不知从何说起。
“你们曾骂大秦锐士是虎狼,吃人不吐骨头。你们仔细瞧瞧我王绾,两个肩膀扛一颗头颅,不是青面獠牙,象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儿吗?”王绾这话颇为风趣,令人好笑。
“哈哈。”韩人发出一阵畅笑声,笑得是前仰后合。
王绾这话很是亲切,一下子拉近了韩人与他之间的距离,要他们不发笑都不成。
“大秦锐士和你们一个样,两个肩膀扛一颗头颅,一双手,一双脚,没有多出什么玩意儿,然而,大秦锐士能令山东之地闻风丧胆,而你们却不是大秦锐士的对手,原委不在于你们不敢打不敢拼,而是在于你们不能得功,不能得爵。”王绾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道:“在大秦,有功必赏,不管你的出身,只管你的功劳,哪怕你和我王绾有天大的仇恨,若你立了功,仍是要赏你。”
“王大人,此言当真?”韩人不太相信。
韩国律法败坏,贵族世家豪强横行,不要说有仇,就是没有仇,也不会给你功劳,哪怕你的功劳比天大也不行。王绾这说法还真是令韩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