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微手拿一卷医书,头也不抬地应道:“吴大夫坐吧。秀儿,把我准备的甜汤给吴大夫盛一碗来。”
“小人惶恐!小人怎配喝夫人的东西!”
吴大夫的惊慌失措没有人在意,毓秀从外间端着托案进来。
托案上是两小碗花生酪,她依次摆到吴大夫面前。
吴大夫瞳孔震颤,手抖得无处搁置,被他深深藏进袖子里。
谢见微这时候才抬起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吴大夫怎么不喝?我的东西难入你的尊口吗?”
“还是说……你害怕我在这里头下了什么毒药。好报你当初庸医害人之仇?”
扑通——
吴大夫软了腿脚跪在了谢见微跟前。
磕头如捣蒜,“夫人饶命!小人知罪,小人该死!求夫人饶命!”
毓秀恨得牙痒痒,怒斥:“混账!还不快说你当初都做了什么!”
“当年之事与小人无关啊!小人那时只是学艺不精,并未分辨出夫人所中之毒,并非千机散而是朱砂散!后来小人得知诊错了不敢宣之于口,怕夫人怪罪……小人只隐瞒了这个啊!”
毓秀怒道:“还敢说谎!还不快说你当年是被谁指使的!朱砂散又是谁下在花生酪里的!”
“小人真的不知道啊!小人冤枉!”
吴大夫一把鼻涕一把泪,按理说事已至此,他的确没必要再死扛下去。
毓秀看向谢见微。
谢见微并不奇怪,她大抵猜到当年只是吴大夫庸医害人,才阴差阳错下帮薛盼盼遮掩了一层。
否则薛盼盼的确没必要留着吴大夫这么多年。
谢见微淡淡道:“起来吧。”
吴大夫立即收声,抹干净眼泪迅速爬起来躬身站着。
谢见微道:“我姑且相信,当年之事与你无关。只是既然你分辨不出千机散和朱砂散的区别,那我希望你永远也分辨不出来。明白么?”
吴大夫眼神飘忽,想起昨夜少夫人找他来,让他说陈姨娘怀的是个男胎的事。
看来如今他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小人明白!明白!”
……
几日后便是正旦,广阳侯府上下齐聚家宴,气氛正好时,一个妈妈慌慌张张从侧门跑了进来。
“老太太!太太!不、不好了!”
桌上说笑声一停,薛老太太不悦地将酒杯掼在桌上,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