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水手们吃了一惊。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这些水手里头,有定海军里退役的老卒,还有王二百起家以后,回海州完犊村招募的乡民。乡民们彼此沾亲带故,某位年长的,甚至是王二百的长辈。
当下这位长辈道:“贤侄,你还活着呢!莫非是余毒发了,说胡话?”
他伸手摸摸王二百的额头:“不烫啊?”
王二百从旁人手里拿过一柄短刀,揣在怀里:“我想过了,船队的针路有问题,过黑水沟的航线有问题,会停泊在此处私港有问题,正好碰上生番,也有问题!这都是算好了的!咱们是被故意引到此地的!有人要我死,说不定,也要咱们这船人都死!”
他蜷缩在吊床上,两眼骨碌碌转了几圈:“所以,我先死一死。你们停船哭几嗓子,最好在船板上闹腾一下,相吵相骂,摆出意见不一的模样。”
“然后呢?”部下们问。
“既然这些人有图谋,就一定留了人手在河口,偷偷监视我们的动向,你们就等着看吧,一会儿哪艘船从浊溪转出来追赶,就是哪艘船上的人图谋不轨……他们以为我死了,定然假惺惺地上船探问,趁机控制全船。你们做好准备,等他们上船,全都宰了!”
生番短矛上附着的毒性非同小可,就算船医处置及时,王二百仍觉一阵阵地头晕恶心。他打起精神说了这一通,整个人都虚弱了,只得勉强摆手:“你们自己去准备,赶紧!”
众水手面面相觑,王子清再度喝道:“都不用吵!这艘船现在归我了!有什么事,我替你们做主!现在,都给我老实跪下!”
想到这里,王子清的心情不错。他手上卸去几分力气,羞辱地拍打着水手的面颊,让这水手踉跄退开。
去年冬天,史弥远丞相的亲信胡榘南下,出任福州知府,颇下工夫招揽海上之人。王子清走通胡榘的路子,得了个正九品保义郎的头衔,以小使臣的身份在上海行里奔走。
两艘船的距离不过数丈,骤然靠拢以后,两船间的水流速度加快,仿佛产生了巨大的吸力,使两船接近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横向撞击那样。
视线渐渐模糊,呼吸渐渐微弱,他听见背后有人发令:“下横帆!扳舵!”
这是干什么?怕了?不敢动手?
王子清脸色再度一沉,口中厉喝:“动手!宰了他!”
随着他的喝声,十余名部下同时拔出短刀利剑,快步迫进,锋刃只在水手们眼眉前弄影。
“去吧!”
眨眼间,福船上众人就准备起来。
去年春天的时候,北方的周国公,也就是如今的大周皇帝郭宁,和南朝宋国的右丞相史弥远暗中携手,组建了一个海上商行。随着商行的成立,原本主要方向是南洋诸国诸岛的宋国海贸,与北方的大周和高丽两国贯通成了一个整体,无论贸易量还是利润,都翻着倍地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