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姑正以为秦瑟这是接受了自己,心里还道这位二小姐哪有何老太太说的那般刁滑难对付,却听秦瑟紧接着就道:
“不过瑟儿有一事要禀明,还望姑姑听后莫要生气。”
“老身既然入了国公府,自然不会在主人家的地盘上拿乔,二小姐有什么尽管说。”薛姑姑一边说,一边心道她可是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的人,难道能连一个只会耍小聪明的小丫头都对付不了?
秦瑟看着她面露愧疚,一脸无措道:
“祖母既然要操心瑟儿出嫁的事,为何不先将请了教习嬷嬷的事和母亲说?眼下可好了,母亲因为不知情,也请了一位教习嬷嬷给瑟儿,据说也是今日到,等待会儿人到了,这岂不是同时冒犯了两位姑姑?瑟儿真不知该如何办了,只能先请薛姑姑莫要怪罪。”
薛姑姑身子一顿,看着秦瑟的眸光沉了沉,“无妨。二小姐大可以把大夫人请的教习姑姑一道请来玲珑馆。这京城里有名气的教习嬷嬷,老身大多都认识,或许和她是旧交也说不定。有我们两个一起教导二小姐,那是好上加好。”
秦瑟笑道,“薛姑姑大度,瑟儿这就去母亲那里看看。”
说罢,她便当真起身朝屋外走去,薛姑姑看着眼皮一跳。
难不成,那戚大夫人还真另请了一位教习嬷嬷?
秦瑟走后,薛姑姑心里很是恼火。
这何老太太请她来时,对她许以重金,命她好好管教秦瑟一番。她看何老太太那意思,也不是真心为秦瑟日后出嫁做准备,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磋磨秦瑟不让对方好过。
她本来是不愿掺和进这国公府的内宅斗争里头的,但谁让她就摊上了一个败家儿子,在外面还欠了赌债,而何老太太开出的价码又足够丰厚,她只能答应下来。
原是想着她进府之后,秦瑟就是再怎么不服气,她薛氏也是秦瑟祖母请来的人,秦瑟只能听她的话,却不成想害没等她把椅子坐热,秦瑟就先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看来,对这离经叛道的秦二小姐,她是不能太小瞧了,还是得拿出那些在宫里头用的真手段,才制得住秦瑟。
另一边,明樽苑。
秦瑟对戚婉凝说了何老太太请教习嬷嬷的事,戚婉凝脸上便浮现出怒色,“老太太还真是见不得我们长房好。你的婚事这才刚定下,她这边就整事!”
秦瑟沉吟着道:
“那薛姑姑我看了,瞧着倒很像那么回事。我听人说,她是从宫里头出来的。母亲可曾听说过这位薛姑姑?”
她来的路上就打听了,这京城里的高门大户都流行给要出嫁的女儿请来专门的教习嬷嬷教规矩,一般来说,这户人家的门第越是高贵,请来的教习嬷嬷也就越体面,所以渐渐的这件事就演变成了面子工程,还有很多达官贵人以此来攀比谁家地位更高。
要论门第,安国公府的门第是足够显贵了,这京城里能排在国公府上头的也就是那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几个权贵人家,要么就是亲王府了。
按理说,能被何老太太请来的教习嬷嬷,那肯定也是相当拿得出手的。
因此,秦瑟方才在薛姑姑面前表现得十分淡定,心里却是觉得麻烦,就怕这薛姑姑曾经在宫里真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长房连推拒都不便。
不料戚婉凝却是冷笑道,“这进宫出宫的人多了去了,每年也有不少宫女被封为女官,但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来指点我女儿的。那些真正炙手可热的教习嬷嬷,我也都叫得上名字,可从没听说过什么薛姑姑。”
秦瑟有些意外,“这么说,这位薛姑姑在京城的教习嬷嬷中,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