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婆子得令,就凶神恶煞地朝青棠走去。
青棠花容失色,却强撑着没有退缩,也没露出惧色,反而厉声道,“我是二小姐的奴才,这里是玲珑馆!即便您是老太太的人,也没有未经过二小姐允许就押我走的道理!”
“是老太太让我来押你,有何不可?”
刘妈妈一脸轻慢。
什么狗屁二小姐,什么狗屁玲珑馆,她今日就是要二话不说带走青棠,当众打秦瑟的脸。
别人都说秦瑟忽然就大变了性情,她才不信秦瑟真就一夜之间变聪明了。
之前秦瑟是耍了阴招,才摆了她和大小姐一道,现在她倒要看看,她当面下秦瑟的面子,这小妮子又能如何?
“都站着干嘛,动手啊!这贱人不跟着走,就把她拖去集福院,这是老太太的吩咐,你们都不必对她客气!”
这些婆子都是干粗活的,手上的力气比青棠大得多,很快就按住了她双臂,让她无法挣扎。
还有一两个看不惯青棠年轻靓丽的,还要趁机伸手打她辱她,可巴掌印还没能挨到青棠脸上,就听从上房里传出不急不缓的话语,“慢着。”
这是秦瑟的声音。
几个用力抓着青棠的婆子对视一眼,竟是不自觉间手上卸了些许力气。
她们也不知为何,但秦瑟看似平淡的语气中,就是带着让她们不寒而栗的东西。
刘妈妈定睛朝东边看去,就见秦瑟由一个小丫鬟掀了帘子,缓缓从门内走出。
何老太太还没收回对长房女眷的处罚,因此秦瑟今日仍旧穿得很素。
她上身是古烟纹藏青罗衣,下身一条同色调的月牙凤尾裙,头上没戴什么珠钗簪环,只用绫罗发带轻轻挽了个坠马髻,又大约是刚睡醒,脸颊两边还染着潮红,整个人看上去慵懒而淡雅。
但她的眼神却不如她的打扮一般低调。
刘妈妈被她看得心里颤了颤。
“妈妈,这大中午的,您火气这么冲,就不怕把自己气病了?”秦瑟半倚在门边不紧不慢的,望着刘妈妈的脸上还带着笑,“我刚才在屋里听你喊,一口一个老太太的,莫非是祖母让你来的?”
刘妈妈一听到老太太这三个字,刚才的那一点心悸瞬间消失不见,她扬起头颅,神气活现的样子,俨然是连秦瑟这个长房嫡小姐都不放在眼里。
“二小姐说对了,还真就是老太太让我来的。”
说着,她伸手一指眼中含泪的青棠,倨傲地笑道,“二小姐怕是还不知道,就因为寿宴上出了李婆子那桩事,老太太痛定思痛后决定严查内宅各处的下人。尤其是你们这些未嫁的姑娘身边,绝对容不下包藏祸心的贼东西,没得带坏了小姐。”
青棠被指着鼻子骂是贼东西,眼眶又是一热。
像她这样贴身服侍小姐的丫鬟,最怕的就是被主人家质疑品德有缺,若是刘妈妈今日真的拖她出去,还是以这种难听的罪名,那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