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浔现身时众人异口同声倒抽冷气。
就连秦瑟都惊愕地睁大眼。
这个把胭脂水粉水泥糊墙似的都糊在脸上,正在露出痴狂疯笑一身红衣,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差点把自己绊个跟头的疯癫少女,当真是曾经那个天之骄女李小县主?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坐在秦瑟身边的林霜震惊道。
秦瑟低声说,“她变成这样其实并不让人意外。”
简而言之,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浔儿,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林皇后在最初的错愕后,皱起眉头沉声问道。
李若浔站在大殿最中间,神情执迷又癫狂,她朝着林皇后痴痴地笑着,“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舅母,我是你和舅舅的外甥女呀,你们不会不认我的,对吧?”
林皇后神情凝重,转过头对秋映道,“县主这是病了,快让人带县主下去!”
秋映和两名宫女一起上前,李若浔就站在那儿,不管不顾地任由她们抓住她。
“舅母,我今日是穿着嫁衣来的,我是来嫁给太子哥哥的!”她扯开嗓子,发出鬼哭似的喊叫,“我还没和太子哥哥拜堂呢,你们怎么就要把新娘子拖走了呀?”
闻言,秦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个李小县主,实在是太疯了!
林皇后无言以对,她身为一国之母总不能跟个疯女计较。而太子脸色铁青,敬王在边上哈哈大笑,还拍着大腿道,“皇兄,她人虽然疯了些,但长得确实很不错,就算做不了你的继妃,给你做个良娣什么的,你也不亏呀!”
太子强忍着才没一拳挥在敬王脸上,“若浔表妹她显然已得了痴症,二弟你拿她的病症来说笑,是不是太缺德了一些?”
“什么痴症,我看她挺聪明的。她要是不聪明,能说嫁给你吗?”敬王话里夹枪带棒,“你可是比那个犯了大逆不道之罪被父皇剥夺姓氏的老三强多了,她当初偏要悔婚,对外说是看上了殷殊,要依臣弟看啊,她多半是使了个计谋,只是拿殷殊当幌子,其实她心里真正的那个人是你。”
太子冷冷盯着他,“你再胡说八道,孤就只能让人请你出去了!”
“哟,皇兄生气了。既如此,臣弟不说话就是了。”敬王是闭嘴了,但他脸上那兴致勃勃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却更加气人。
太子都看在眼里,却硬是憋住了心里火气,没有当场发作。
他是大盛的储君,若是被敬王这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就激得乱了方寸,也像黄口小儿一样仪态尽失,那他也配不上母后多年的教导,和外祖等人对他寄予的厚望。
与此同时,秋映和两名宫女已经半拖半抱,把李若浔往殿外弄了。
“我是太子哥哥的新娘!我是太子妃!你们都快朝我下跪,喊我娘娘!”
她滑稽的言语把许多年轻的贵女都逗笑了。
虽然这些贵女刚笑出声,就被身边坐着的母亲掐胳膊又掐腿的,但她们还是觉得足够解气。
这李小县主之前仗着太后撑腰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像发疯一样得罪了许多人,现在看她如此落魄狼狈,怎能让她们忍住不笑?
只有少数人这时仍能喜怒不形于色,秦瑟就是其中一员。
而秦瑟不笑,不是因为她心里有半点同情李若浔,她只是觉得李若浔这疯发的有些耐人寻味。
秦瑟对李若浔这个人也算是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