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个贵女这般被玉嫣推荐选一款寓意晦气的香,这只是小手段,秦瑟认为玉嫣既然出手了,不会就这么小打小闹的而已。
接下来,几名贵女又聊起了闺中那些琐碎之事,秦瑟便并未听下去,她趁她们不注意,从反方向离开。
另一边,太子梅楚昭穿着黄袍在景华殿拜见林皇后。
“儿臣拜见母后。”
林皇后微笑着俯身将他扶起,伸出手为他理了理前襟。
“母后,今日您大设宫宴,田贵妃却迟迟未到,她这是当众给您难看。”梅楚昭沉着眼眸,脸上现出微愠之色,“这段时日她行事太过猖獗,屡屡不尊中宫,可父皇却——”
他说着又停下,在林皇后平静目光的注视下,他平复了心情,沉默片刻后道,“儿臣听人说,田贵妃和康王妃私下筹谋着要毁了母后的宫宴,您可要提防着些。”
林皇后脸上并无意外之情,嘴角的微笑仍旧淡然,“她们要做什么,母后心里都有数。”
梅楚昭见她如此沉得住气,心里对她的敬佩又加深了些许。
很多时候他都非常感谢上天给了他这样一位稳重睿智的母亲,若是他和敬王那混账一样摊上田贵妃这样愚蠢狠毒的泼妇当亲娘,他现在还不知道要被教成什么样。
整个景华殿内除了皇后和太子,便只有女官秋映在一旁服侍着。林皇后知道秋映是她绝对能信得过的人,却仍然朝秋映递了个眼色,秋映心领神会地退到殿外,让母子二人单独相处。
“昭儿,你可知母后为何一直忍着田氏?”林皇后看着儿子的眼睛,低声问。
梅楚昭顿了顿才答道,“母后是忍给父皇看。不然就凭母后您的智谋,田贵妃蹦跶不到现在。”
他说着就觉得憋屈,可心里也明白,这样的憋屈是成大事者必然要承受的。
林皇后点了点头,却又摇摇头。
“你的回答对也不对。”
梅楚昭微微愣住。
林皇后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坐下。
“母后一直容忍田氏,不只是为了给你父皇看,更是为了你。为了你能顺利登基坐上那把龙椅,母后什么都可以忍。”她声音轻柔,语气也十分寻常,但从话音里却透出孤注一掷的决绝来,“母后忍了这么久,也快忍到头了。”
“母后的意思是……”
“你不觉得田氏最近的嚣张,很像是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林皇后笑着道。
梅楚昭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母后是故意让她嚣张。她越是如此,父皇心里对她的厌恶就越深一分,而她们也很快就要走到头了。因为父皇现在最怕的不是世家干政,而是宗亲分权。”
他终究不是敬王那样烂泥扶不上墙的蠢材,只是平日里受制于一国储君的身份和父皇的眼线,时时刻刻都要做出温厚端方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模样,久而久之才显得过于中庸。
林皇后一直都清楚,她儿子像极了年轻时的她。
她们心里都有一股狠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