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好了甲盖,又擦拭着锦盒,都擦干净了才接着往下说:
“这样一双手却被某人逼着去杀·人,实在是暴殄天物,知月姑娘你说是吗?”
知月被左手指尖那一阵阵的钻心的痛折磨得死去活来,他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她就险些痛昏过去三次,再次抬头看向殷殊时,她就像在看一个嗜血的魔鬼。
虽然她早就听主子说,这个殷殊绝不是善茬,但她先前一直以为,这殷小侯爷就是再厉害,不过也是个心气高些,气焰张狂些,喜欢自作聪明的跳梁小丑。
她甚至还不屑地想,这殷小侯爷比起她家殿下就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娃娃,是被定波侯夫妇和长乐公主给宠坏了,才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谁都敢招惹。
但她着实没想到,这殷小侯爷还真是个活阎王。
这要是秦瑟此时在这里,听到知月的心声,一定会用力点头附和,“是啊,你也没想到吧,我也觉得他长这么一张脸,看着就跟个与世无争的病美人似的,出手却是这种生猛的风格,这实在是太给人惊吓了!”
知月痛得眼泪飚了满脸,殷殊怜惜地望着她,“很痛吧?”
然后他弯下腰,在她血肉模糊的左手大拇指上轻轻一吹。
“我帮你吹吹,就不疼了。”
知月又疼得翻了白眼,如果她嘴里没有木塞,这时候她真会活生生咬死自己!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么被殷殊折磨,她但求一死。
可殷殊是不会满足她的。
他直起身来,看着她狰狞的神情,缓缓道,“我听说,你是所有为他卖命的人中对他最忠心的狗,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知月明知自己的挣扎毫无用处,也忍不住用力挣扎。
“哦,我堵住了你的嘴,知月姑娘没法说。”殷殊露出文雅的微笑,好像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才接着道,“那我要是拿出木塞,你会回答我的问题吗?”
知月用尽全力朝他点头,却被锁住脖子的刑具牵制住动作,只能摆出微小的幅度。
殷殊歪着头道,“知月姑娘这是不愿意回答的意思吗?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强人所难,如果你不愿意回答也就算了,那我们就继续欣赏知月姑娘的指甲吧。”
说着,他又拿着钳子放到知月左手的食指上。
知月想到刚才他掀开她指甲拿一下的疼痛,望着他的眼里流露出哀求之意。
殷殊看见了她的眼神,却并无半分怜香惜玉之心,眸光反而冷下两分。
她杀秦瑟时,如果秦瑟露出这般可怜的眼神向她求饶,她会收手吗?
答案显而易见。
梅楚夜手下的奴才都和他们的主子一样,视人命如草芥。
在这些人眼中,人类和家畜也差不了什么。
只不过有些家畜比较有用,一时半会儿杀不得;另一些家畜用处不大,宰了就宰了,无需和任何人交代。
只差一点,秦瑟就死在了她这双好看的手里。
想及此,殷殊又卸下一片指甲。
知月像死鱼一样瘫在刑具上动弹不得,她浑身的冷汗把衣服都渗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