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沉吟道,“依女儿看,就送她个瓶身极薄的细窄窑器,即尊贵又轻便,是万无一失的选择。”
至于这易碎的玩意儿经过宫中禁卫查验被确认无误,被交给宫里的内侍后,若是在路上或进了李若浔的宫室后被“无意”打碎,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李小县主就算要怪也只能怪宫人不小心,粗手粗脚。
“瑟儿,你真是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戚婉凝听着都愣住了,回过神后她望着秦瑟的目光复杂,“你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出了许多心眼似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开窍了?”
秦瑟笑了笑,“难道女儿还能不懂事一辈子,永远都让母亲操心吗?”
戚婉凝也笑起来,“你懂事了就好,这样为娘也不担心你嫁进定波侯府会因为缺心眼吃亏了。”
……
定波侯府。
殷殊被叫去了林霜房里。
被李若浔整出的闹剧折腾了这一下,林霜的面色疲倦了不少,好在最后的结局还算圆满。
但林霜真的想不明白,李若浔为何就忽然看上了她儿子?
“母亲,殊儿对李小县主绝无不轨之心。”殷殊跪在林霜膝下,垂着头低声道,“李若浔背后,是太后的宠爱和李家。殊儿很清楚皇上绝不愿看到我和她成婚,又怎会不顾家族安危,私下去撩拨她?”
他简明的言语,让林霜心头一震。
她意外地看着自家儿子,顿了顿才道,“你什么时候也留意起朝堂之事了?”
“从随母亲回京的时候。”
殷殊纤长的眼睫在他姣好清贵的脸上投下一层令人捉摸不透的阴影,也掩住了他眼里的冷意。
李若浔这次的行为,已经逾越了他能容忍的底线。
他不知她到底在图谋什么,但他绝不是她可以随意利用之人,而在他心中,比起他真正在意的家人,他和李若浔之前的那些情谊算得了什么?
他本来就不欠她的,上一次警告她,已经是顾念旧情,才劝她安分守己。
可她偏偏要和他过不去。
看到母亲脸上的淡淡愁容,想到这几日她因为李若浔一度茶饭不思,他心里翻涌起暴虐的杀意,要竭力克制,才能不在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面前露出端倪。
“虽然为娘和你父亲都不希望你入仕,只愿你一辈子做个富贵闲散的侯爷,只要能守住这偌大家业,护住妻儿子孙便是极好。可你终究也是男儿郎,留意着这些事也有好处。”
林霜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殷殊的侧脸,柔声道:
“你能看明白此事关键,为娘很欣慰。为娘也从未真的怀疑过你,我的儿子,我当然深信不疑。今夜叫你过来,只是想和你说,既然你和秦二小姐这门婚事已经定下,你也要做好为人夫的准备。”
脑海里浮现出秦瑟清丽的笑颜,还有她那狐狸一般闪烁着狡黠光芒的明眸,殷殊心里有些烦躁。
烦躁之中,掺杂着细微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