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走后,秦瑟昏头涨脑地站在那儿,两眼放空。
这皇帝都赐婚了,她是逃不过要嫁去侯府了。
想到她和殷小侯爷即将展开的婚后生活,她就浑身发麻,只觉前途晦暗无光。
秦淳夫妇却是打心眼里为女儿高兴。
看到何老太太垮了的老脸,戚婉凝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母亲,现在您明白您长子说的意思了。”
她故意咬重长子这两个字,提醒何老太太谁才是第一继承人,微笑道,“其实早在皇上赐婚之前,定波侯府的人就和我们通过气,说他们绝非背信弃义的人家,既然看好了瑟丫头,就绝无违背约定另娶之理。”
何老太太眼皮直抽,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冷声质问:
“既如此,你们为何不早告诉我?害得我一个老人家白白为了瑟丫头操心许久。”
闻言,秦瑟真想感慨一句,这可真是不要脸到一定境界了。
都这样了,还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呢。
“祖母,是您误误会父亲母亲了。”
何老太太会演戏,秦瑟更会演戏,她心里刚好有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泄了,刚好拿这口是心非的老太太开涮。
她装出孝女模样,走到何老太太身边孝顺地搀扶着对方,“他们正是知道您有多关心孙女,不愿让您操碎了心,才如此做的。
您想想啊,他们虽然提前得了消息,但又怕生出别的变数来,若是早跟您说了,您以为孙女的婚事一定能成安了心,结果事情又不尽如人意,那您的心情大起大落的,岂不是我们不孝了吗?”
何老太太脸色煞白,闻言只能用眼刀恶狠狠剐秦瑟一眼。
这小妮子说话太气人,偏偏对方的话语又无可指摘,让她想挑都挑不出毛病。
她也是想不到,之前用来压制长房众人的孝道,居然也能成为秦瑟反过来拿捏她的工具。
“成了就好。”
最后,何老太太只能憋出这么一句,然后一挥手,“我乏了,你们都先回房去吧。”
秦淳夫妇带着秦瑟走后,原本走到前堂的陈氏让仆妇将两位小姐送回各自房中,自己却折了回来。
“母亲,您别气。就算那秦瑟真嫁了殷殊又如何,眼下朝中局势变幻莫测,但皇上提防忌惮定波侯府之心却是板上钉钉。眼下看,秦瑟是寻了个如意郎君,但往长久了看——”
说到此处,陈氏略微顿住片刻,嘴角的笑意精明又冷冽,“往长久了看,秦瑟或许是被推入了火坑也未可知。”
何老太太沉声道:
“我明白这个道理,但你也看见了她们方才小人得志的嘴脸,我就是见不得她们得意!”
陈氏轻笑着,“小人得意固然可恨,但看着小人自以为大获全胜,却因此步入泥潭慢慢失去所有,这不是大快人心之事吗?母亲,您两个儿子就是沉得住气能成大事之人,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介意再多等一些。毕竟,这安国公府的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何老太太的脸色好看了些许,她看着陈氏的目光颇为满意,“老三能得你这样通情达理有大局观念的嫡妻,是他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