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应该的,同样是负责盐课,本官又略长林大人两岁,便斗胆称林大人一句老弟,来,当哥哥的先敬老弟你一杯。”
看样子这位盐运使确实是有些着急,今日不但“礼贤下士”,还说出这等话来,林如海心里估算着,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与那付庆霖碰了一下杯,缓缓饮尽杯中之物。
付庆霖又立刻替他满上。
一连三杯下肚,才拿起筷子,不过却并没有伸出去夹菜,反倒是继续开口与林如海说话,这次却不再是闲谈了。
“既然咱们都是一家人,便不说两家话了。”
林如海倒是夹了一筷子菜入口,年纪大了,今日这酒喝得猛,不悠着些,怕是一晚上都睡不安生,压下腹内的不适,他才开口接话。
“现下只有你我二人在,付大人想说什么,便直说吧。”
“如海老弟是爽快人,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付庆霖直接将筷子放下。
“那位老千岁确实到了扬州,且本官已经得到确切消息,他下江南之前,曾秘密入宫过一趟。”
林如海咀嚼的动作一顿,看来这付庆霖背后的人不一般,竟连御前的事都能打听得到。
“付大人是怀疑老千岁奉了皇命,特意来扬州调查?但本官怎么听说,老千岁只是喜欢游山玩水,说不定是恰好路过扬州而已,况且扬州那么大,最先该着急的,怎么也轮不到付大人吧。”
只见付庆霖
“虽然这位老千岁明面上手里没有任何差事,但他毕竟曾经统领过锦衣卫一年多,锦衣卫是做什么的,老弟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林如海轻笑了一声,又夹了一口菜,不紧不慢地吃着。
从他淡定的反应中,付庆霖立刻就明白了,人家多半干净着,这些年收下的东西,大约早已上禀,过了明路。
可一想到上头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的交代,就像脑袋上悬了一柄利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落在他的脖子上,付庆霖彻底豁出去了,他总得自救。
“我同老弟直言吧,圣上与老千岁的谈话间,涉及盐课的字眼,所以我才会如此急迫寻老弟过府相商,寻个合适的对策。”
“盐课?”林如海这次是真的放下筷子了,按照习惯,还取出袖中随身携带的帕子,擦拭了一番嘴角。
“这些年付大人的盐运司,一直协同本官监察扬州盐课,付大人次次都说,并无任何问题,衙门里的公文上白纸黑字,可都写得清清楚楚的,老千岁要查,查便是了。”
林如海越是神色自若,付庆霖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僵硬。
二人眼神交锋,气氛压抑到极点。
砰的一声,拍桌声响起。
“林大人何必这个时候还与本官装傻!这么些年你就真的一无所知?你觉得本官会信吗?”
“呵!付大人莫不是在同本官说笑?本官该知道什么吗?”
付庆宇皱着眉头,没弄清林如海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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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扬州盐课上的事,如果真的被查出来,你也讨不到好,我今日请你过来,就是诚心想广集群智,共渡难关。”
“付大人,本官确实不知你在说什么,今日你我只是在此吃了顿简单的饭而已,告辞。”
说完,林如海就起身了。
“林如海,就算你不帮我,只是袖手旁观,来日事发,你必得一个失察之罪,圣上也不会轻饶了你,你可想好了!”
付庆霖也站了起来,视线紧盯着林如海的背影,最后那句,隐隐带着威胁。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一边表态,一边脚步不停,林如海打开门,跨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付府护卫立刻拔了刀。
“付大人!”林如海厉声喝止。
“夜深了,本官该回府了,否则家中妻小会担心的。”
想起林如海那位新娶的夫人,因为医术过人,在高官女眷中颇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