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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愧疚和补救（第1页）

十字镜在山谷中游弋，它看到了山谷上警戒的哨兵、山巅上的十字架和吊在上面的腐烂尸体、看到了那在山谷中正在更换引擎的两艘飞船。

十字镜最终锁定在飞船上，看到那艘船身上装满了舰炮、不断闪现焊接光芒的飞船，杜衡放下望远镜，全身血液流动的速度顿时加快了。

他的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痉挛，满脸涨红，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手中的望远镜嘭的一声被他捏爆了！

杜衡的手被溅射的碎片割出了许多血口，但他视若不见。

杜衡想起了约翰神父当初告诉他的情报，以赛亚圣教的飞船在南门二区遭遇了凡提诺本地军阀的袭击，袭击他们的飞船是鲸形飞船，而且船身上全是焊接上去的舰炮。

描述中的那艘飞船和现在这艘停在山谷里的飞船一模一样。

杜衡他们从凡提诺南门二区回来的时候就是走的这条路。

杜衡瞬间推导出了这些太空海盗在袭击完人道救助协会的飞船后藏了起来，在自己前往南门二区的时候他们发现了自己，但没有暴露。

等自己走的时候，他们绝对是沿着自己所走的路线，才安然无恙地躲过了第三舰队的例行巡逻，从而进来了穆萨联邦。

匍匐在小山坡上的杜衡将脸深深地埋入地下，幸好他是不顾众议一个人来这里侦查的，所以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他知道纽曼星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永远永远都脱不了干系了。

杜衡不禁想起了那些坐飞船出来求救的难民、想起了他们刚抵达005市所看到的疮痍，看到这遍布疮痍的城市后的勃然大怒，想起了那些已经腐臭的尸体，想起了那些被人强·奸，眼神失去光泽的女人……

杜衡感觉此刻自己像是被人在后脑勺上重重打了一拳，让他头昏脑胀，天旋地转，眼前隐约有些发黑。

他不敢相信纽曼星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去了南门二区所造成的，他们回程的时候身后竟然跟了一头饿狼。

杜衡在想清楚缘由的那一瞬间就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他什么都不想干，什么都不想说了，就这样瘫伏在山坡上，将脸埋进土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杜衡一直相信自己做的事情除了为郁倾城做的以外，一切都是正义的，为了口供，他可以向其他警察学习暴力审讯，将犯人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在杜衡看来，这些犯人是罪有应得，老老实实提供口供多好。

但现在为了给郁倾城找回她的特效药，杜衡发现自己竟然带了条饿狼回国，他逃不过自己良心的拷问，不明白为什么他当时没有发现这艘跟在自己身后的飞船。

在他心中的天平上，一边是纽曼星人民所遭受的苦难，站在上面的是天使，一边是郁倾城的病情和特效药，上面站着的是恶魔。

天使正在谴责他，恶魔正在替他找借口推诿。

恶魔说你也不想的，而且就算这艘飞船不跟着你们，也会有其他偷渡船经过南门二区，到时候他们跟着那些偷渡船也是一样的。

天使说那你能逃脱良心的拷问么？不管你如何推诿，这些太空海盗总是跟着你进来的没错。

恶魔说这要怪第三舰队的那些官僚，他们竟然和偷渡、走私者有联系，会故意放他们进来，你有什么错呢？你是为了自己的妻子才出去的，你又不是故意带他们进来的。

天使又说你难道就没有丝毫的责任吗？为什么你没有发现他们一直跟在你身后？

如此种种的诘问在杜衡脑海里不断交锋。

随着时间推移，天上的人造太阳逐渐隐匿在群山之中，天上换上了黑色的幕布和漫天的星星。

山坡上突然有一块泥土从地上立起来了，上面的灰尘簌簌而下。

披着层伪装隔热布的杜衡看向远处的山谷，眼神逐渐变得坚毅。

他打算潜进去，他要抓俘虏问清楚他们是不是跟着自己身后进来的，这一切是不是自己引起的。

另外杜衡想将功赎罪，这些太空海盗不光带走了大量的劳动力，也带走了许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