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氏茫然的摇了摇头。
羊祜仰起头来,“这是庙堂内要出大事啊。”
夏侯氏看着羊祜,神色却忽然有些悲痛,不由得落泪。
羊祜大惊失色,“夫人为何如此呢?”
夏侯氏这才说道:“您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出仕,却对庙堂内的情况了如指掌,对官员调动也这般上心,这怎么能说是没有出仕的想法呢?莫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故而无法出仕?”
羊祜摇着头,赶忙安抚道:“夫人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只是不愿意参与到那些事情里并非是因为夫人的缘故。”
羊祜站起身来,又换了一身衣裳,方才正式领着人去迎接庙堂的官员。
当见到来人的时候,羊祜都很是惊讶。
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侍中华表。
华表此刻看起来远没有当初的潇洒,他本以为拥护皇帝会得到大功劳,谁能想到,竟是碰到曹髦这样的惹祸精。
华表被他吓得赶忙装病请辞,结果运气不好,正好碰到王肃和贾充辞官,司马昭勃然大怒,哪里会答应他?当即将他训斥了一顿,让他继续担任。
此刻,他又不得不奉令前来此处。
侍中这個职位,还是看人,在不同的人手里职权大不相同。
羊祜显然是认识这位的,赶忙行礼拜见。
“不知是华公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华表赶忙挤出了笑容,贵为华歆的儿子,他却丝毫不敢得罪面前这位新贵,他的姐姐可是司马师的妻。
“羊君何以多礼?”
两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双方都认识彼此,可关系也就到认识对方的程度,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寒暄之后,华表方才拿出了诏令。
“兹兖州羊祜,少有贤名,恭孝忠悌”
开头自然就是一顿吹捧,吹捧之后,华表方才说道:“特征辟羊祜为镇护将军,掌宿卫”
羊祜有些错愕。
庙堂的征辟跟大臣的征辟是不同的。
大臣征辟,例如说司马昭征他,或者曹爽征他,地方太守征他,他若是答应了,那就会变成对方的“门生故吏”,而征辟他的人自动成为举主。
在这种情况下,他去当官,是去给人家当属官,而不是庙堂之官。
如果司马师征辟,他去了,那就是在大将军府里任职,而不是在庙堂里任职。
可这一次的征辟,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哪个大臣以私人的名义来征辟他,是庙堂直接征辟,是皇帝直接下达诏令,也就是说,若是答应了,那就是庙堂之官,不存在什么举主和私官的问题,跟司马昭等人就是同朝为臣了。
羊祜不愿意参与那些动乱,却也不想就这么虚度时日。
他原先拒绝了很多征辟,可那些都是去当属官的征辟,而羊祜并不太想去当一个属官,也不想给自己找个举主。
就如他自己所说的,当今局势混乱,有了举主,那就只能同生共死,以羊祜的性格,自认是做不出背叛举主的行为,为了自己以及家族的安全,最好还是不要给自己找个举主。
哪怕是司马师或者司马昭派人来征辟。
他也不会同意。
可如今却不同,庙堂直接征辟。
这让羊祜很是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