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勖的脸色很是严肃。
曹髦同样如此,因为历史上这水灾足足延续了四年。
荀勖说起了诸多的安排,首先就是引流。
要预防洪水,就得将水分流,多做水利措施,同时要抓紧时日撤离那些距离水流太近的百姓们,进行挖掘和屯土增高等等工程。
荀勖拿出的文书极多,从具体的各个河流,到可能发生灾害的几个重要区域,到工程所包括的范围,再到粮食救助等等。
他就这么足足说了近一个时辰,说的非常的具体,连各项工具的支出和具体数额都提到了。
朝中不少大臣的脸上出现了不悦之色。
“陛下,臣有奏。”
众人一愣,随即看向了这位勇士。
当众人看到他的脸后,也就不再意外了。
此人乃是光禄大夫张融,本身乃是郑学的名士顶流,兼太学事。
太学事也是不容易,大祭酒年年换,却都不尽人意。
张融打断了荀勖的上奏,随即看了看左右的大臣们,他开口说道:“陛下,自古就不曾听过有人能违背天道而成事的道理!”
“况且,这预知之事,实在荒谬,闻所未闻!倘若就只是以一个预知的理由,就要发动数十万百姓,耗费三年所积累的钱财,折腾三州之地,这不是很荒诞吗?!”
“按着荀公之言,如此巨大的工程,只怕是顷刻间就让国库空虚,三州百姓一同徭役,不知耽误多少大事,而最后却得不到什么成效,倘若上天降下灾害,又岂是人力所能改变的呢?”
张融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大家都知道,这家伙的官是当到头了。
但是众人在心里还是挺敬佩他的。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敢在陛
张融站起身来,看着坐在上位,脸色复杂的曹髦,却是没有半点的惧怕。
张融跟曹髦原先处置的那些垃圾们还不太一样,这人号张君子,道德方面没有任何的问题,为人清廉,恪守自己的道德准则,且不惧怕权贵,也当得起君子之名。
唯一的问题是,这兄台是郑学的狂热爱好者。
他曾公开宣称:天下治经明典者未有如玄者。
他是真的相信上天降下灾害是因为君王不推行仁政
虽然他的行为让众人惧怕,但是他确实说了很多人都想要说的话。
荀勖此刻有些愤怒。
一开始,他是以保全自己的想法进了有备府,但是随着时日的增加,他对有备府也是真正有了感情。
毕竟这是他亲自缔造,并且一手带到如今规模的机构。
可这些年里,如张融这样的蠢物们总是层出不穷,不断的批判他们的工作,认为他们在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荀勖正决定要开口训斥,曹髦却伸出手来,让他平静下来。
曹髦看向了张融,他的目光有些威胁,尽管什么都没有说,群臣却都不由得低下了头。
一时间,朝议内一片死寂,巨大的压迫感朝着张融迎面而来,仿佛呼吸都变得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