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你滚啊。
谢砚初一脸安闲,看见贺镜龄出来,脸上没有半点变化,还冲她友善一笑:“贺大人,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贺镜龄抱臂,好整以暇。
谢砚初虽是在瞧她,但双目涣散,明显意不在此。
尽管面上不显,但他话语里面的敌意犹在:“没想到,砚初还能够在这里碰见贺大人。”
他定是想起那一日二人的言辞交锋。
贺镜龄语气恬淡,“是呀,今日之后,谢大人还要邀请在下吗?”
谢砚初唇角微微一动,“倘若贺大人有意,那砚初定会奉陪。”
贺镜龄笑嘻嘻从他身边路过,“好呀,在下还不曾有过和别人一同去公主府的经历。”
谢砚初眼睫一颤,眸色愈深,片刻后才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那红色衣袍。
一如晏长珺今日所着红色。
今日他知晏长珺要来,提前便换了地方,却一直徘徊庭前,不曾和晏长珺说上话。
晏长珺和他,的确有个视线接触,但仅仅只是一霎,电光石火,转瞬即逝。
她今晚似乎有事要忙。
晏长珺回到房中,倚着青缎椅袱,撑头嘟囔道:“所以,她还是不肯见我?”
暗黑处转出一个人影,是璇玑。
“是,殿下……”璇玑欲言又止,“殿下她收了您的信,却没有给出回复。”
晏长珺如释重负一般舒了口气,霍亮长眸望向璇玑,开口问道:“她都愿意接我的信了,亦即是说,原谅我了?”
“嗯……”璇玑不喜欢违背真心,于是支支吾吾。
她这位殿下,从来学不会道歉,也没有人能让她学会知悔。
但嘉琅殿下不需要学会。
眼见璇玑不答话,晏长珺便自顾自跳过了这个话题,她从册子中翻出一页,道:“既如此,便不枉本宫专程提前一日。说起来,这贡院中,本宫还见到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璇玑诧异:“好几个?”
除了谢砚初,还有哪个熟人?
在很早时候,谢砚初便是众人期待的公主驸马,只不过殿下换了三任驸马,这差事还没落在谢大人头上。
关于谢大人为何不做驸马之事,众说纷纭。
如为驸马,对他这种人来说,无异于断了登天之路——驸马者,按大兖律令,不能任七品以上官。
比起仕途,青梅竹马算什么。
“是还有个熟人,”晏长珺敛了眸光,纤长手指划到那书页上面,声音轻渺,光滑指节一屈,“这位帘外官,你不还是查过吗?”
循着明灭跳动的火光,璇玑好奇觑了一眼。
贺镜龄,锦衣卫南镇抚司正五品千户。
“还少了一行字呢,”晏长珺喃喃自语,缓缓闭眼,“三百二十八,还侵占了本宫的……田宅。”
璇玑一怔,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指腹摩挲过书页,晏长珺开口:“对了,本宫的那玉扳指,你可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