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受池鱼之祸,于是加紧退出。可是这里毕竟距离地面太高,而且云杉树长得比较直,我双腿从树屋的门口探出去后还得寻找着力点。
就在我刚找到着力点,准备把重心移上去时,“嘎嘎嘎”一声巨响——年久失修的树屋终于经不起折腾,与云杉树连接的结构完全断裂,整个树屋从云杉树顶掉落了下去。
连带着我,也一起猛摔了下去。
幸好树屋在落地时,在云杉树上的枝丫间缓冲了几下。否则,如果是直接摔到地上的话,我肯定当场被摔死。
但即便是这样,树屋落地时,我全身一阵剧痛,只感觉双手双脚都没法动弹了。树屋则整个摔得散架,我身边一堆木头,整个屋顶就摔在了旁边距离我大约三米处。
此时我看到,那间树屋的残骸里,也就是刚才被高山秃鹫啄破的地方,其实是用白灰之类的材料画了一些画面——画得很简略,很潦草,似蛇非蛇,似龙非龙,但这姿态和刚才那两条吞噬秃鹫幼鸟的蛇非常相似。
难道,这种蛇是居住在这里的猎人部落的图腾?
我还在猜测,猛然间“嘶嘶”声中,一条白蛇从那块屋顶的废墟后爬上了屋顶,昂着头,就好像国王巡视领地一样四下看着。
它的嘴巴里,叼着那只高山秃鹫的幼崽。
很快,它的目光就落到了我的身上,它的眼睛就是一亮。
随即,我就看到这条白蛇一仰头,把秃鹫幼崽整个吞进肚子里,然后扭动着身体,就朝我这边盘了过来。
另外一条白蛇也出现了,就跟在同伴的身后。
两条白蛇一前一后,距离在迅速接近。我挣扎着想要逃离,可是连把身体滚一下都做不到,何况站起来跑?
难道今天要被两条白蛇给咬死?
“救命!救命啊!”
我扯开嗓子一阵狂嚎,可是声音传出去只是在山谷间回荡,没有任何回音。我想要摸手机,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就算还在身边,这台手机其实也没电了。
而此时,我已经能看到第一条白蛇血红色的杏子在一探一探。而另外一条白蛇正在爬过一片枯枝,不过它忽然似乎对枯枝下另外的东西产生了兴趣,转了个向,盘向那里。
第一条白蛇已经到了我的身边,我尽可能地挪动身体,终于还是往后挪了几分米。但根本不够,白蛇的红色杏子已经舔到我左手的手背——感觉又痒又凉。
我抬起右手,不停地用打击戒指吓唬它。白蛇起先似乎还有些害怕,警觉地昂起头,盯着打击戒指左右摇晃。
但很快,它似乎就明白了我的虚实,嘴巴裂开,露出两颗弯弯的毒牙,作势欲扑。
“啪!”
猛地里,那一边,第二条白蛇的身体被一个巨大的捕兽夹夹住,身体自头部以下一米处,几乎断成了两截。
没错,就是刚才我在爬上树前看到过的那个捕兽夹。过了很多年,仍然有效,一下子就要了那条白蛇的命。
正跟我较劲的这条白蛇一看同伴惨死,顿时有些发懵。连忙爬回去在同伴的尸体旁盘桓着,显得极为哀伤。
而此时,我的手脚略微能活动了一些,连忙先滚了两下,然后挣扎着站起,踉踉跄跄走了两步,再度跌倒,又一次站起,再次一瘸一拐地往前行走。
可是这一次,我走了没两步,忽然间就觉得脚下一绊,整个人再度合扑在地。
我摔得有点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感觉背上被什么东西恶狠狠地给压住了。
我把头扭下一侧,果然,是两条人腿——穿着黑色的裤子——我被人用膝盖用身后死死顶住,翻不了身。
而且,我还看到另外两只脚——对方有两个人。
这两人不但踩住我不让我翻身,还用力把我两条胳膊拗到身后,迅速用绳子之类的东西绑了,然后才把我拉起来。
我一看,是两个图伯人打扮的小伙子,赤红的脸堂,显得十分精干,眼睛里也是精光四射。
“我是游客,放开我!”我叫道。
那两个小伙子互相看了一眼,开始对我说话。
应该是图伯语,但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我只能用汉语一再坚持让他们放了我。在鸡同鸭讲了一会儿后,这两人不耐烦起来,索性亮出匕首,往我的脖颈这里比划了两下,示意我跟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