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暖动容地想,奶奶就是这样要强,宁可自己受尽艰辛委屈,没有看到自己养大的孩子安然无恙,她就不会放弃。
“奶奶…谢谢您…太好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任清暖就知道奶奶还在人世,只要在人世,总有一天能够找到她。
只是没想到奶奶这么大年龄,到底是如何从最初失踪的长市,辗转来到摩市?
任清暖吸吸鼻子忍住泪意,扶徐美珍在床边坐下。
“奶奶别太激动,不哭了。您先坐。”
徐美珍坐下后,任清暖又从床边的电壶里给她倒上一杯水。
“您喝点水。”
徐美珍方才也哭累了,渐渐收起眼泪,捧住水杯慢慢喝着。
任清暖坐在她身边,细细打量着她。
在电视里看到徐美珍时,任清暖就发现她瘦了不少。
在长市时圆润富态的脸庞,现在瘦得只剩一半。
且徐美珍出生在南方的摩市,皮肤生得又细又白,六十岁以后也不见多少皱纹。
但四年不见,一道道饱经风霜的纹路,刻在她的眼角和嘴角。
似乎经过日晒风吹,细白的皮肤也变得粗糙暗黄。就连手部的皮肤都干燥皲裂。
看着看着,一阵心疼划过任清暖的心口。
她伸出手,颤抖着抚上徐美珍眼角的纹路,语声哽咽道:
“奶奶,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从长市来到摩市的?”
徐美珍放下水杯,眼中带着些许迷茫,又低叹一声道:
“哎,我这脑袋有时清醒,有时糊涂,这些年发生的事都模模糊糊。
只记得我不知道走到啥村子,村民把我留下来种地。
我不想种地,他们就打我,不给我饭吃。后来我在那里待了两个多月,才终于寻到一个机会逃走。”
任清暖一听立时想起,奶奶说的应该是张王村。
“是不是张王村?使唤你的那户人家是不是一个老头和他的傻儿子?”
“对对对!”徐美珍激动地瞪大眼睛,“老头姓牛,他儿子是个傻子,叫金蛋。暖暖你咋知道?”
任清暖抿唇愤恨道:“我前两年去乡下找您时,也找到那个村子。
原来那个村子专做拐卖妇女的勾当,差点把我困在里面。
后来总算逃出来,又救了一个女孩。女孩的父亲才把那个村子端了。”
徐美珍皱起脸后怕不已,“哎呦你咋能跑到那种地方,太危险了!”
任清暖宽慰地笑笑,拍着她的手,“奶奶没事,我这不是平安地坐在这吗?
那些事都过去了,拐卖妇女的村民也都受到惩罚。
后来呢?奶奶还去了什么地方?”
徐美珍挠着头发,想了又想,“后来我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咋的,被人带到一家养老院,在养老院住了一段时间。
那时候我的脑袋清楚了一些,给院长说了一下我的情况,不知道他听懂没。
之后院长就让我在养老院帮忙,等我攒够了钱,他就帮我买了去摩市的火车票。
来到摩市后,我的钱被偷了。两天没吃饭,又不知道上哪找你,就晃到了南京路。
后来看到包子我就忍不住了,最后就是被民警拉走。